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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来，那份愤怒是何等的可笑。

    何等的不自量力。

    何等的……坐井观天！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残酷地认知到，自己，以及自己所代表的那个，依靠经验、资历和人情构建起来的旧时代……

    与眼前这个年轻人所代表的，那个依靠算力、数据和绝对理性构建的“新时代”……

    两者之间，存在着一道鸿沟。

    一道如同行星与尘埃之间的，无法计算、无法跨越、甚至无法理解的，绝对天堑！

    **台下，旁听席。

    这里的气氛，却与部长的死寂截然不同。

    那是一片即将喷发的火山！

    来自全国各大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年轻学者、博士后们，他们的身体，在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轰鸣，几乎要盖过会场内的一切声音。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擂鼓一般狂跳，每一次撞击，都让他们的灵魂随之战栗！

    他们没有那些老院士们维持身份的故作矜持。

    他们也不需要。

    他们心中的那股狂喜、那股激动、那股压抑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野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烈焰直冲天灵盖，几乎要将整个会场的穹顶都给掀翻！

    传统的学术体系是什么？

    是一条黑暗、狭窄、拥挤的独木桥。

    他们想要走到桥的另一端，去触碰那学术的巅峰，需要什么？

    需要付出数十年的光阴，将黑发熬成白雪。

    需要将棱角磨平，学会论资排辈，学会仰人鼻息，学会在一场又一场的酒局中，用一杯杯烈酒去交换那一点点可怜的资源。

    需要拉帮结派，需要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他们是在黑暗中，孤独地，摸索前行。

    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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