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感慨。 这孩子,确实长大了。 那之后,安安去那书房的次数便多了。 安安说那地方在僻静巷子里,院中有两株老梅,一张琴,满架子都是书。 而“碰巧”遇见嘉柔郡主,也渐渐成了常事。 头一回听安安仔细说起,是个雨后的傍晚。 安安进门时,衣角还有些湿气。 “娘亲”安安一边换外袍一边说。 “今日在赵兄那儿看前人的画论,正巧郡主来找一本讲金石拓片的谱子。” “找到了?”我问。 “找到了。”安安嘴角微扬。 “郡主找到书,没急着走,也在窗边坐下听我们论画。后来赵兄被叫去前头说事,屋里就剩我和郡主。” 安安的声音轻了些,“她指着案上一幅《秋山访友图》的摹本,问我觉不觉得,画里人要寻的‘友’,不止在山中。我说,或许山中寻的是形,画外觅的是神,形神俱在,才算真知己。她听了,静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后来听安安说起这样的“巧遇”便时常有了。 有时三人一同论诗,郡主安静烹茶,偶尔在他们记不清时,轻声提一句典故。 有时郡主在临帖,安安与赵世子路过品评,安安会说某个字的笔意特别,郡主便会停笔抬眼,静静听他讲完。 安安说起这些时,话比平时多些,语气温和。 他不怎么提郡主的穿戴,容貌,只说她又解了什么难题,或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杂记。 我知道,引着我们安安的,是竹帘后那个与他一样,真心往书卷里寻滋味的人。 有一晚,安安回来得稍晚,手里小心拿着个素锦包着的薄册。 “赵兄得了一卷前朝残谱,指法古得很,我们琢磨半天都不懂。” 他安安册子轻轻放在桌上,“正没法子,郡主来了。她拿着谱子细看片刻,没说什么,走到琴案前试了几个音。” 安安的眼里带着光,“那调子……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可一弹出来,倒觉得本该如此。郡主说,这谱子可能用了种早已失传的记谱法,她从前人笔记里见过几句,试着弹弹。后来我们三人对着残谱和她的旧笔记,一个音一个音地推,竟顺下来一段。”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