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艘福船上,邓通和李路两人正坐在船尾远眺富良江两岸的山水。 两人其实是老熟人了,两广一家,他们一个是广南西路的团练使,一个是广南东路的防御使,以前经常打交道。 时值傍晚,残阳如血,映照得大地一片血红,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老邓,你变了。”李路叹息道。 “是呀,终于不用再做狗了。” “恭喜你了!看得出,王爷很欣赏你,这一战之后,你就是广南西路的防御使了。有王爷的关照,以后也没人敢压你一头。” 邓通笑道:“窝囊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还能站起来做人。王爷这份恩情,我只能用这条贱命来报了!” “老李,倒是你那套在王爷面前行不通了!” 相比邓通,李路要更为圆滑一些。 他本是广州的商贾之子,但是从小喜欢舞刀弄枪,通过武举成为武举人之后,通过家里的关系和打点,成为广南东路一名低级将领。 他马匹拍得顺溜,还不时送上孝敬,升官自然简单。所以他年纪比邓通还小了一轮,官职却在邓通之上。 李路笑道:“无妨,反正我这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是明白人,不会少了我的那份。” “只是,老邓,如果攻陷升龙城,你真的打算屠城吗?” 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老邓,不要说军令难违之类的屁话!王爷可是给过咱们机会。” 邓通认真道:“老李,你不是广南西路的人,你不会明白咱们与交趾人的深仇雪恨!五十年前,交趾人屠杀我广南西路十多万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披麻戴孝!” “正如王爷所说,这笔账根本不算完!血债,还需血偿!” “这几十年也不太平,交趾人时常杀入咱们边境,烧杀抢掠,咱们广南西路的老百姓深受其害,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 “所以,王爷的命令,我会执行到底!” 李路摇摇头,不再多劝。 邓通反问:“那你呢?你为何没有退出?” 李路笑了:“老邓,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个好人吧?” 邓通摇头:“你当然不是,你克扣军饷,吃空饷,和两广的土匪头子称兄道弟……除了没害人,你啥都干了!若是王爷要砍你的头,我第一个赞成!” “好你个老邓,大义灭亲是吧?既然你都知道我的老底,那便不用问了。如果是咱们大宋的老百姓,我下不了手;既然是交趾人,我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