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和竹马协议闪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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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赛前还是赛后,  全程表现沉稳冷静的小朋友,在见到监护人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眼泪。

    即使离胜利仅差一步,即使看着aub举起奖杯,  即使看到日夜奋战的队友们红了眼圈,  sheep依旧撑到了现在。

    冠军并非唾手可得,电竞场上从来不缺遗憾。这些少年都知道,  他并非没有自觉,  他有夺冠的热情,也有随时退出的勇气,没有人天生就是主角。

    只是,  即使明白所有道理,  似乎也无法置身事外,  全身而退。

    所有委屈和遗憾,在见到任先生的那一刻,  无可抑制地涌上鼻尖,如同蓄满的洪水潮满涨落。

    撑起一片天的小朋友,遇到了为他遮风挡雨的监护人。

    依赖一个人久了,

    那人仅是出现,  就会让他丢盔卸甲。

    没了帽子遮掩,  少年垂下眼帘,  下意识用手去遮。

    可是手也很快被握住。

    滚热的耳垂倏然一凉。

    ——是任先生的手,  捧起景眠的脸颊。

    这让他被迫抬起下颌,猝不及防的,把自己湿漉漉的不堪模样完全朝给男人看。无从逃遁,  好不容易隐匿起的狼狈暴露无遗。

    “怎么了?”

    任先生的声音放轻,与平时明显的不同,  沉稳柔和。

    …这句话也同样犯规。

    景眠睫毛颤了又颤,敛着垂下,引得更多的泪水滑落,打湿了下巴,还有男人的掌心。

    “唔……呜…”

    景眠哭的时候很安静,声音细碎不闻,比小猫还轻,只是,与声音背道而驰的,是大颗的泪水,落得人心头泛软。

    跟着少年心碎。

    “我们小朋友长大了。”任先生揩去他的眼泪,略沉的声线低道:“在外面也能独挡一面了。”

    景眠瞳孔微震。

    他抿了下唇,开口时,尾音涩哑:“比赛输了。”

    “因为我,才会输的。”

    “他们告诉我,只差一点,你已经表现的很好,尽力了,没有人怪你。”

    景眠睫毛颤了颤,声音有些抖,唇瓣泛白:“如果当时我做出决断更快一点,如果操作木偶的时候没有失误,又或者早点留意shock的行动…”

    “从来都没有只差一点。”

    “是我让me.无缘夺冠。”

    ……

    微凉的空气沉默了几秒。

    景眠听到任先生的声音,淡淡启唇:“sheep也是人。”

    男人看着他,低声道:“如果每一步都精确到毫无差错,机器人也做不到。”

    “即使是冠军,也有输的时候。”

    “如果是你让me无缘夺冠,那你也是让me最接近冠军的人。”

    “以后无论是冠军、奖杯、还是荣耀,都只会是你的。”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这样相信。”任先生垂眸,低声道:“sheep需要做的,就是再长大一点。”

    低磁的声音擦过冷寂,缓缓落下。

    景眠心头微凛。

    接着是重重的一跳。

    泪水像是比先前更加恣肆,心却莫名平静下来。

    “sheep的下一场比赛,先生也想出席,可以吗?”

    少年无声点了点头。

    显然没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

    接着,景眠不受控制地微微眯起眼,因为男人正俯下身来,吻他的鼻梁和眼睛。

    少年闭上眼睛,鼻腔的酸意一丝丝泛上唇齿,却被泛着冷意的温柔抚平。

    “即使所有人都不相信也无所谓。”

    夜幕一点点笼罩下来,月色温柔无声。

    他听到先生说:

    “你是我的冠军。”

    *

    景家。

    景国镇满面愁容,看着曾经诺大的别墅,门口如今四敞大开,有无数穿着制服的工人进进出出。

    他们手里搬着家具和行李,他们曾经花大价钱买的画,还有真皮沙发,琳琅满目的物件和装饰品,甚至是雕花的器具和花瓶,锅碗瓢盆,一切看上去值钱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有价值可以抵押的物件。

    景国振一向在乎体面,曾经家族富裕兴旺时,就喜欢在别墅里摆放上各式各样的雍容华贵的物件,能显示出景家的实力和地位,无论发达还是落魄,他都不想让任何人对景家妄加非议。

    只是,他景国振,如今成了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笑话。

    景国振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体面,景氏企业宣布破产,所亏欠的债务不仅让他这些年攒的积蓄全部赔了进去,甚至空洞太深,即使投入了如此之多,也无法填补。

    无奈,他甚至卖了车,卖了他在其他城市的几套房,直到最后,连他们本家的房子也保不住了。

    原来他以为和任家建立了商业来往,尽管这段联姻是景家高攀,但如果景氏名下的企业蒸蒸日上,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也可以和那个权势滔天的任家肩并肩,不用再看人的脸色说话。

    任何人看来都一片光明的未来,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步?

    那位任家的年轻掌权人,竟狠心至此,爱人的本家即将流落街头,事到如今却依旧不动声色。

    景国振在这个时候,似乎也隐隐知道了。

    他需要道歉。

    更准确的说,

    对象并非任家,而是自己的儿子。

    还是真诚到对方能够原谅的道歉。

    抛开脸面,景国振自己也早就有了这个念头,但任家却似乎压根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无论用尽什么样的方法,他甚至连接近景眠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自己一时冲动,竟然说出了断绝关系的话,如今再想挽留,却为时已晚,成了彻彻底底的笑柄。

    存款仅剩下六万,在这之后没有任何开支来源,别墅已经抵押,他们一家三口需要找到能遮风挡雨的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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