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配吗?-《穿进年代文认错老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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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琅看了司机一眼,  移开视线,看着缓缓而来的公交车。

    年轻司机:“?”

    回头看了看车里的领导,再看了看水琅。

    “您……不是水琅小姐?”

    前面说完话,  水琅还给了他一个眼神,这句问完,  连个余光都没收到。

    年轻司机:“……”

    “邹先生,  是不是认错了?”

    邹律对着满脸疑惑的年轻司机轻轻挥了挥手,司机连忙退开。

    “小姑娘,  不认识大哥了?”

    水琅打了个哈欠,排在同志们后边,  等着上公交车。

    邹律脸色一顿,  连忙打开车门下车,快步拦住即将上车的水琅,  “琼姨也不记得了?”

    水琅侧过身,  “记得。”

    邹律紧绷的鼻息微松,  露出笑容,  “记得就好,  她很想你,  想见你。”

    水琅点了点头,就要踏上公交车。

    “你……”邹律直接挡在车门前,  左右看了看同志们的眼神,  拧着眉头道:“你没听见我说什么?”

    “听见了,  想我,想见我。”水琅重复一遍,  “我也想她,  想见她。”

    邹律眼里出现与司机相同的疑惑,  “那你为什么还上车?”

    水琅眼神像看傻子一样,  “我要去上班啊。”

    邹律:“……”

    “我帮你跟房管局请半天假,今天上午去香樟园。”

    “请假?”水琅疑惑问:“为什么?”

    邹律额角跳动两下,  “刚才不是说了,琼姨想你,想见你,你也想她,想见她?那你……”

    “那我就得去见她?”水琅看着顿住的邹律,“想一个人,想见一个人,不是想一想就行了吗?”

    邹律:“?”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真的是三岁一代沟,六岁两个代沟,就这么大??

    他暗自调整呼吸,微笑道:“想一个人,想见一个人,当然是要见到了才能行,怎么能想想就行了?”

    水琅一脸认真,“我在北大荒都是这样的呀。”

    邹律无言了,顿住了。

    总算明白这丫头是什么逻辑了。

    她是在暗示,在北大荒十年,没人去见过她,也没人联系她。

    这是记恨上了。

    邹律打量着水琅,一时弄不清楚,究竟是聪明,还是傻。

    但不可否认的是,一定对邹家有感情。

    想到这里,邹律眉头松开,“好,那今天先不见,你坐我的车走,我送你去上班。”

    水琅转头看着黑色轿车,再看了看挤满人的公交车,以及窗口正不耐烦瞪着自己,但畏惧邹律的售票员,调头走了过去。

    邹律勾勾嘴角,跟在后面。

    等走到车前,看着愣站的水琅,在心里一笑,到底算是在北大荒长大的,现在见了一辆汽车,就能愣成这样,眼界世面,不但不能跟沪城的高级干部子弟比,兴许连普通干部子女都比不了了,“车门都不会开了?这样开。”

    水琅看着他将黑色轿车门打开,绕过他,坐了进去。

    “十五分钟之内,将我送到房管局门口。”

    看着水琅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姿态与生俱来的松弛,吩咐的如此自然,一派主人气场……

    邹律扶着车门,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佣人!

    那种千金大小姐上下车,哈巴着开门护头的服务生!

    水琅眉头一皱,“可以关门了。”

    “砰。”

    邹律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缓缓摇上的车窗,里面消失的精致小脸,关上车门的手还空悬着,整个人愣住了。

    “邹先生?”

    司机吓得不敢呼吸,平时开车就够不敢大喘气的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邹先生还要有气场的年轻人。

    还是个小姑娘!

    无数道目光投在身上,邹律缓慢收回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原地思考,要不要重新打开门,让水琅往里挪一挪,在司机面前挽回以往的面子与地位,伸出手却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嘶——”

    司机倒吸一口冷气。

    邹律听到了,脸色更难看了,“还不走?”

    车子开动起来,司机憋着气,不敢发出呼吸的声音,忍不住偷偷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闭目养神的小姑娘,余光再偷看副驾驶座上的领导,差点又倒吸一口气。

    开车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邹先生坐副驾驶!

    即便邹书记在,他也是坐在后座,绝不可能往前面坐。

    邹先生说过,汽车,坐在后面的才是主人,坐在前面的都是马夫。

    马夫邹律,阴沉着脸,看向窗外的后视镜的,忍住骂一顿不断偷看的司机的冲动。

    没办法,他头一次遇到有代沟的小姑娘,政途诡谲,旁人说他七窍玲珑,口若悬河,这么多年遇到哑言的情况,都没早上这几分钟里遇到的多。

    他是真怕,一旦打开车门对水琅提出往里坐的要求,会让他在司机面前更丢脸。

    所以直接坐到副驾驶来,肯定已经是最能保全面子与地位的决定了。

    邹律在心里,如此,不断,安慰自己。

    汽车开到房管局门口,停了下来,好几秒,后座的人没反应。

    司机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绕到右边后车座,开门,举手,护头动作准备好。

    水琅抬脚下车,理了理黑色外套下摆,对着司机微微点头,“多谢。”

    司机一愣,立马摇头如拨浪鼓,然后看着水琅走进房管局。

    邹律坐在副驾驶上,脸色难看至极,他呢?!

    没看到这还坐了个活人?

    跟司机道谢,跟他连个招呼都不打?

    不知道谁才是汽车的主人吗?

    邹律开门,下车,甩门,坐进后座,不再收敛具有强烈压迫感的气场,看了一眼司机。

    司机后脊顿时一凉,冷汗直接飙了出来,连忙关门,回到驾驶座,将车开走。

    邹律隔着车窗,看着房管局,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定是今天来的匆忙,才落了下风。

    -

    “老周,虽然知道你们是不会参加的,但该传达我们还是得来传达,不能像以前一样跳过你们。”

    穿着哔叽人民装,头发花白的浦湾区房管局苟局长,一脸红光坐在周局长办公室。

    “苟局长,这种事情,你还亲自送来?”许副局长笑道:“太劳你大驾了呀,你派个秘书干事跑跑腿好了呀。”

    “哎~”苟局长摆摆手,指着桌子上的文件袋,“这个样子事情,放到头几年,不要说派个秘书干事跑腿,就是声音都不会往你们这里传的呀,为啥,你复茂是上只角,市中心,我们下只角是没办法比的呀。”

    水琅抱着文件等在门口,很想翻个白眼。

    沪城上只角,下只角的鄙视链之争,几十年后,劲头一点都没减少,哪怕是沪城人已经移民到国外了,遇到同是沪城人,也要问下原来是哪个区,一旦一个是上只角,一个是下只角,气氛都要立马尴尬起来,虽然不会真的影响到日常相处,但关上门,进到自己屋里厢,鄙视链之争就立马会出来了。

    上只角,是指南京东路,淮海中路为中心点扩散的几个市中区,下只角,就是这几个市中区周围往外的区。

    不但有上只角下只角鄙视链之争,上只角几个区之间也是明里暗里的争,下只角几个区之间,自媒体论坛上,一旦有人点个火,那也是吵的不可开交。

    听着里面的动静,水琅想,原来这都是传下来的。

    “玉兰杯。”周局长接过文件,“老苟,麻烦你跑一趟了,如果复茂参加的话,我们再联系。”

    苟局长听出来这是在赶客,一点也不生气,“以前你们是不可能参加的,复茂再差,房子也不是我们能比的,现在不一样,你们有个平安里了,这首届玉兰杯,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一道竞争了,哎呀难得难得,我们居然能和复茂一起当对手。”

    “何止复茂啊。”许副局长忍不住了,“全市房屋改革发展,每个区都要参加,到处都要旧改,旁边几个区一样的。”

    苟局长一愣,从座椅上坐了起来,  “全要参加?不是只有复茂吗?为啥旁边几个区也来?那我们哪能比得过,老周,消息准确吗?”

    周局长冷哼一声,“文件都没看看清楚就跑过来,要吃中饭了,你赶紧回去好好看看。”

    “真的?”苟局长拿起文件仔细看了看,“这上面没写全市都要参加呀。”

    “昨晚更新完善的玉兰杯条例。”许副局长打开门,请人走,“肯定已经发到你办公室了,复茂参不参加不要紧,上只角几个区全要参加,奖杯最终不知道落在哪家头上。”

    反正不会落在你们浦湾头上!

    苟局长听懂了,着急忙慌拿起公文包,“我走了,老周,回见!”

    等人风风火火走了,水琅踏进局长办公室。

    “玉兰杯是什么?”

    “跟我们没有关系的东西。”周局长看着水琅抱着一沓写满钢笔字的文件,“这是什么?”

    “我做的规划案,对平安里的思想计划,”水琅将这些天的思绪,全部都整理好,“这一叠,是平安里每一户居民详细情况,与当前待解决的问题。”

    周局长与许副局长同时惊讶看向水琅,又震惊看向旁边一沓字迹不一的信纸。

    “他们自己写的?他们这么容易就配合了?!”

    “这才两三天,就有进展了?!”

    水琅点了点头,“真假性还有待考量,但每一户都写了。”

    周局长立马拿起几张,许副局长也冲过去拿了几张看起来。

    “写的很详细,很认真。”许副局长惊喜看着水琅,“你果然可以,不,是很行!太可以了!这才两天,也不是,两天就收上来了,说明你当天去,他们就愿意配合你了?”

    水琅笑了笑,“他们还是想解决当下困境,所以才愿意配合。”

    周局长听完抬头看着水琅,再拿起一页写满钢笔字的纸看了看,字字行云流水,一句句都是心血,叹了口气,“你实在是用心了。”

    “是太用心了!”许副局长称赞完,也叹了口气,“可惜啊,上面驳回了我们的资金申请,平安里会难上加难。”

    “平安里除了违建,家庭矛盾,换房产生的矛盾,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点。”水琅问出心中不解的地方,“很早以前,沪城所有房屋都归为国有,市民手中的房产证,真正意义上算是房卡,为什么平安里有两种产证存在?而且,两种好像都受政府承认?”

    “烂摊子,所以才说是个烂摊子,这个问题这么多,一直在解决,一直就解决不清爽,问题层出不穷,跳了区就更乱了。”许副局长摇头,“几十年前的平安里,建设初期究竟是怎么谈的,证据严重不足,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几十年间,他们私自换房不知道多少次,会换的人都是冲着占便宜去的,结果落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几百户,越扯越乱。”

    “归根结底,里面的人,私心太重,所以不断故意混淆,手段没有下限,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不可能与人民站在对立面,才拖到现在这样子的结果。”周局长眉头紧皱,看到水琅,松了松,露出笑意,“你比我们这几年都快,看来,不止是我们觉得有了希望,平安里也觉得看到了希望。”

    水琅眉头一挑,还没说话,就见到许副局长疯狂点头,眼里藏满了骄傲,“是这个样子,他们能这么配合,就是觉得看到了希望,相信你是能帮他们解决的难题的人,照目前进展下去,事情说不定真能顺利解决了。”

    “万事开头难,何况难了这么多年了。”周局长笑着道:“你也不要过于着急,慢慢来,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再出上次那个样子的事。”

    问了等于没问。

    看来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水琅抱着一沓新的资料,顺便带走了玉兰杯的详细资料,离开局长办公室。

    “琅儿~”

    迎面一个老太太扑过来,熟悉的场景,水琅侧身避开。

    这次老太太也有经验了,提前扶住门,即使没人扶她,也没有摔在地上。

    水琅看着回来上班,但是处于被架空处境的渣父,“多大的人了,上班还要妈妈陪?”

    顶着热情笑脸的邬善平,嘴角抽搐两下,还没张口,就被暴击。

    这个女儿,到底是长大了,有本事了。

    邬善平看着水琅,既欣慰又复杂。

    要是这本事不对着他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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