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那个小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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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言一天白干不说,客源和口碑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无妄之灾,林知言百口莫辩。

    回到宿舍已是天黑,她筋疲力竭地瘫在靠椅上,将坏了的助听器放入干燥机中。

    然而摆弄了半天,奇迹并没有出现,助听器没能救回来。

    林知言只好打开微信界面,找到助听器验配师,简单向他说明了情况。

    验配师姓陈,是看着林知言长大的,明白她的难处,便回复道:【明天上午九点,你先过来检查一下。如果能修就给你修,不能修的话再考虑配新的。】

    新的……

    林知言看了眼自己好不容易攒起的一点存款,极轻地“呜”了声,将额头重重砸在臂弯中。

    ……

    一夜的雨洗净暑热,空气中有了早秋的气息。

    建在半山腰的独栋别墅,海拔158米,绿意环绕,蓝宝石般澄澈的人工湖旁种植着与山城气候格格不入的热带植物,颇具异域风情。

    铁艺围栏上爬满了藤本蔷薇,阳光透过纤尘不染的硕大落地窗洒入,悠扬的小提琴音不急不缓流泻而出。

    拉琴的人肩宽腿长,高而挺拔,整个人嵌在大片的阳光中,干净明朗。

    骆一鸣彻底放飞自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正起劲,忽然浴室传来哐当的摔门声,吓得他手一抖,技能放歪,“Defeat”的字样在队友的一片骂声中飘满整个屏幕。

    护理师小姐面带难色,尽职尽责地向老板汇报:“娜娜小姐要泡澡,发脾气不许我们帮忙,连看她一眼都不行。您去劝劝她吧!”

    琴音舒缓,男人微微侧首,浓黑的眼睫半垂着,洒下一片阴影。

    护理师努力保持微笑:“先生,娜娜小姐腿不好,要是摔着碰着了,后果会很严重。”

    等了好几分钟,见老板没有要管的意思,护理师只好苦着脸退下。

    一首曲目结束,骆一鸣手搭在沙发椅背上,回头看向沐浴在晨光中的表哥:“要不上去瞅瞅?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哪能真不管啊。”

    霍述收了小提琴,微微侧首。

    “血浓于水?”他像是在品味这个词。

    “咋了,难道不是?”骆一鸣问。

    “世人总将家族看得很重,事实上大部分亲情的维系,不过都是利益的结合,原则上来说,世间并不存在无条件对别人好的关系。”

    比如婴儿一出生就能抓紧手里的物品,依恋父母源于对物质和精神的需求,母亲爱护孩子得益于催产素的释放和‘养儿防老’观念的根深蒂固,所有感情模式都经不起深层推敲。

    霍述坐在落地玻璃旁的单人椅中,深蓝的布料被握在年轻白皙的指节间,慢慢拂过昂贵的羊肠琴弦,“依娜已经十八岁,法律上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怎么做是她的事,我没有管理的义务。”

    理智的回答,骆一鸣无从反驳,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或者说,霍述的情绪有点过于平静了。

    哥哥照看亲妹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哥你这想法很危险啊,话不能说这么绝对。”

    骆一鸣头顶翘着一撮呆毛,伸手指了指自己,“好比我和你,咱俩就是纯铁哥们交情,没有任何利益交集也能玩到一块儿,是不是?”

    霍述的指腹划过琴弓,像是握着一柄出鞘的剑,抬眼问:“没有利益吗?”

    骆一鸣心里一咯噔,有种被洞悉的错觉。

    在霍家,霍述的身份有些微妙。

    而骆一鸣身为上一代霍家幺女的儿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

    按理说,他这样的人不会和霍述走得太近,能玩到一块儿去,除了霍述从小就表现出全方位碾压他的智商、导致他因恨生爱外,还有另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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