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陆昭若起身敛衽,字字清晰:“姑姐被休归家,对妾身动辄辱骂,视若仆婢,舅姑亦常逼妾身典卖奁产供她赌博,按照她的性子,定会让我跟库户下跪求宽限,并且逼着我去借银……与其这般,不如……” 她眸光一闪精锐:“让她尽情赌,尽情借。” 顾羡指尖轻叩案几,低笑一声:“三倍月利滚起来……可有些骇人。” 陆昭若:“请借她一百两。” 顾羡执起茶壶,在桌上点出几滴水痕,“一百两银子,头月便滚到三百两,三月后……” 他手指一划,“可就是两千七百两。” 陆昭若唇角微扬:“不必等三月,两个月足矣。” 她可等不了三个月,而且两个月九百两,足够让沈令仪把沈家闹得天翻地覆了。 “哦?可按照你所说的,到头来,还是得由你偿还。” 顾羡不明所以。 陆昭若唇边含笑:“实不相瞒,妾在沈家过得生不如死,舅姑不慈,仆婢不敬,妾已打算求去,只求带走亲手经营的两间铺面。” 顾羡是个聪明人,瞬间听懂她的意思,说:“陆娘子是想让库户上门逼债,令沈家二老以铺面质当?” 他又问:“可是,你手中经营的两家铺面,加上货物,也不过六百两,还有三百两……” 陆昭若语气平淡:“两间铺面确实六百两,但是,沈家账房可凑现银五十两,加上舅姑二人日常都从家中公账抽取银子当私房钱,起码也有一百两,另外还有妾身的嫁妆一百两,至今仍被阿姑扣着……还有五十两,让张氏把自己的首饰卖掉……” 顾羡:“陆娘子这是要将沈家釜底抽薪啊。” 陆昭若敛衽一礼:“沈家哪怕一文铜钱,都皆是妾身呕血换来,其中之苦,难以言喻。” 顾羡很是意外,眼前这女子,还是那个在沈家低眉顺眼的陆氏吗? 当时,他被陆昭若所救,亲自登门道谢,见过她跪着奉茶时裙裾都不敢乱的恭顺,见过她被当众呵斥仍含笑称是的隐忍。 那时他只道是愚孝! 如今,既要求离,又要卷铺面,连一个铜板都不给沈家留…… 陆昭若继续道:“届时烦请顾东家嘱咐库户,不仅要大大方方借银,更要哄得她心花怒放,妾身那姑姐,最是吃这套。” 顾羡犹豫:“可是,库户一向都是滚利两倍……” 陆昭若:“妾身姑姐识字不多,待得银钱到手,迫不及待地继续赌,哪会细看契约?” “好一个连环计。” 顾羡折扇轻摇,忽然压低嗓音:“只是陆娘子这般手段……” 陆昭若自然明白,这般唆使诈贷的行径,不仅违背律法,更与世人所称颂的妇德相悖。 若是他觉得自己太过狠辣阴鸷,也是情理之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