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买完干货,戚萝又捏钱购置了些耐放的食材、壮实衣裳并一小床薄被。 她也不请帮夫,只费力拽着箱子挪。 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滑,走三步就得直腰喘气。 “总算到了……” 龙湾码头。 有艘漕运船漆成深褐,桅杆上“江东路转运司”的幡子懒洋洋垂着。 跳板跟前站着两个佩刀的厢军,穿绿袍的监纲官正翻着别人的公凭,手指头敲得纸页哗啦响。 戚萝递过自己的,那人捏着公凭对了对上头的朱印,又踢竹箱:“箱中何物?” “吃食、衣物,两口炊锅。” 她应声开锁。 腌菜的咸香漫出来,监纲官掀了掀油纸包,在公凭背面盖了个“验”字朱印,挥手跟赶苍蝇似的。 戚萝把锁扣好,赶紧往前半步接住,轻声问:“敢问官爷,这船上可有带炉子的舱房?” 监纲官斜睨她一眼,手里的朱笔在砚台里转了转。 “有是有,末等小舱,比普通客舱贵两百文,带个泥炉,堆着几块石炭。” “那便要一间。” 戚萝忙应着,心里早算过账。 贵了些,却能自己烧水煮食,夜里还能锁门,比大通铺自在多了。 旁边的纲吏听见,扬声喊:“带炉的末等舱一间,五百文!” 说着伸手磕了磕佩刀,“付完钱,让脚夫给你抬箱子。” 戚萝摸出钱袋,刚把铜钱递过去,就听监纲官又补了句:“舱里的炉子只许烧石炭,不许用松柴,走水了拿你是问。” “晓得晓得,多谢官爷提醒。” 她连连应下,看着脚夫把竹箱抬上跳板,才攥紧公凭跟上。 舱虽窄,木格门却能插销,角落小泥炉旁堆着几块石炭,比大通铺强多了。 戚萝咧出点笑意。 金陵到汴梁走运河八百里,贵就贵点,夜里能锁门,睡得踏实。 刚坐下,就听见舱外有丫头喊:“晒干的老菱角,十文钱一包!白下桥边新收的!” 老菱角? 戚萝扒窗往下看,石阶边上,梳双丫髻的小丫头正仰脖子瞅。 她心里直拍大腿。 刚才走过时咋没瞧见,听早市上阿婶们唠闲,说这白下桥的菱角最是粉糯。 那丫头眼尖,瞅见她就蹦了蹦。 “姐姐要菱角不?我爹在底下,我给你送上来!” “你能过检校?” 戚萝探出头,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隔空对话。 要知道这漕船管得严,闲杂人等不许随便上。 “咋不能!” 丫头拍胸脯,生怕人看不见使劲踮着脚。 “我天天给船上送茶水,厢军叔叔都认识我!”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