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今日特意卯时就去蹲点,抢了五套藏在身上,原想课间分食,没承想刚开课半个时辰,那香味就跟捅破了的蜜罐似的,在肃静的学舍里漫开了。 前排梳着双丫髻的书童忽然回过头,嘴角亮晶晶的。 不用问,定是偷偷把昨日没吃完的酱肉渣藏在了桌案底下。 霎时间,原本只有琅琅书声的学舍,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嘶嘶”声。 有人假装擤鼻涕,实则猛吸一口香气。 有人翻书翻得“哗啦”响,借着动作低头往方仲槐这边瞟。 连坐在最前排、号称“铁面生”的寒门学子,都忍不住偷偷转动眼珠,喉结跟打鼓似的上下滚动。 讲台上,周太傅正捻着花白胡须讲“克己复礼”,忽然眉头一皱,停了下来。 他那双老花眼在学舍里扫了个来回,只见底下个个垂首,脊梁挺得比笔杆还直,瞧着比庙里的泥胎还规矩。 可那股子又麻又香的味道,总在鼻尖绕来绕去,勾得他这颗掉了半口牙的老嘴都泛酸水。 “奇怪。”周太傅嘀咕一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老夫怎么闻着……有股子肉香?” 底下学子们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却忍不住轻轻颤动。 方仲槐憋得满脸通红,差点把藏在暗袋里的油纸包捏出水来。 这老夫子平日连肉星子都少碰,今日竟能闻出是肉香? 周太傅眯着眼又瞅了半晌,实在瞧不出异样,只好清了清嗓子:“罢了,继续讲——” 话还没说完,下课铃“当啷”响了。 方仲槐跟按了弹簧似的弹起来,拽着周明瑞就往外冲。 暗袋里的油纸包被跑得“咚咚”撞着腿,香气在身后拖出一串残影,引得七八个相熟的学子跟疯了似的追上来,嘴里嚷嚷着“等等我”“分我半套”。 “站住!” 一声厉喝从廊下炸响。 方仲槐跑得太急,差点撞进周太傅怀里,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把手里的油纸包往背后藏,袖子里还掉出半块沾着蜀椒的饼渣。 周太傅瞪着他,山羊胡气得直抖:“方仲槐!你跑什么?学舍之内,岂容你这般喧哗!” “师、恩师!”方仲槐舌头打了结,眼睛瞟着角门的方向,“我……我尿急!再不去就要尿裤子了!” 周明瑞在一旁连连点头,脸憋得跟熟透的柿子似的:“是是!弟子也急!” 话音未落,两人跟泥鳅似的从周太傅胳膊底下钻过去。 后头一群学子跟赶鸭子似的追着跑,廊下的石板被踩得“咚咚”响,还飘来一句模糊的“去晚了就卖光了——” 周太傅愣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又低头瞅了瞅地上那块饼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