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院外的谈笑声渐渐歇了,几个人忍不住探头探脑往灶间瞧,被周太傅用拐杖敲了敲腿:“急什么?等姑娘端出来再馋也不迟。” 话虽如此,他自己却也忍不住往灶间的方向嗅了嗅。 院里摆好两张方桌,李娘子拉着戚萝往靠墙那张坐,轻声道:“咱娘仨清净些。” 小子早搬了小板凳挨着桌角,手里攥着双干净筷子,眼睛直瞅对面桌上的东坡肉,喉结偷偷滚了滚,忽然用气声说:“那肉皮发亮,像糖人。” 另一张桌前,周太傅居中坐了主位,指尖在拐杖柄上轻轻摩挲。 宋修挨着他坐下,刚要斟酒,见张文彬拆酒坛泥封时溅了些酒在桌布上,便抽了块布巾递过去,递的时候指尖往里收了收,没让布巾边角蹭到对方袖口。 这人今天穿了件新浆的宝蓝绸衫,蹭脏了准要咋呼。 戚萝端着最后一盘时蔬上桌,正要往自家桌放,宋修已起身接过,转腕搁在两张桌中间:“这菜清爽,分着吃正好。” 转身往灶间去时,顺手捞了块粗布抹布,回来往戚萝手边一撂,布角恰好搭在她沾了油星的袖口旁,像搁那儿好一会儿了。 李娘子正给小子夹鱼,瞥见这光景,用帕子掩着嘴笑,眼角往对面瞟了瞟。 戚萝拿起抹布擦手,指腹蹭过布面粗粝的纹理,擦到第三下时,动作忽然慢了半拍。 就听周太傅慢悠悠开了腔:“早年在江南赴宴,见那厨子端热汤,指节烫得通红还硬撑,后生们眼皮子得活泛些。” 宋修应了声“是”,去灶间端出老鸭汤,先给戚萝那桌分了小半盆,汤勺在盆底刮了两下,把沉底的笋干多带了些过去。 酒过三巡。 张文彬正唾沫横飞说他铺子里新换的门板多厚实,胳膊肘差点撞翻周太傅的酒杯。 宋修伸手一挡,杯沿在他掌心轻轻磕了下,抬眼时正见戚萝要添茶,便也顺道拿起茶壶。 给李娘子续杯时,壶嘴往杯沿一搭,水流细得像线。 给戚萝添时,手腕微倾,茶水漫到杯沿三分处就收了手。 她平日里在摊子上饮茶,似乎就爱这不多不少的量。 “哟,宋兄这添茶的功夫,”刘员外郎摸着胡子笑,话里带点促狭,“怕是在家练过?” 宋修没接话,筷子尖在碟边轻轻一磕。 余光瞥见戚萝桌前的鱼盘空了,便用公筷挑了两块腹肉搁进她碟中,快得像拂过一粒灰尘。 戚萝低头时,忽然感觉碟子里多了些分量,抬眼时正撞见宋修收回的手。 嘴里的鱼肉鲜滑,却没尝出往日的滋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