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起初以为是老鼠,蹙眉细听片刻,心下猛地一紧。 是阿桃! 她立刻掀被起身,随手抓过搭在床头的外衣披上,趿着鞋便快步走向侧房。 推开虚掩的房门,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只见阿桃在榻上蜷成一团,浑身颤个不停。 “阿桃?”戚萝轻声唤道,走近前去。 指尖刚触到额头,便被那滚烫的温度灼得一惊! 再探颈侧,亦是如此。 冷汗已经浸湿了阿桃的中衣,她却仿佛深陷其中,牙关都在打颤,对戚萝的呼唤毫无反应。 发热了! 还是急热! 戚萝那点睡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这绝非寻常着凉,怕是白日受了极大惊吓,又奔波劳累,邪风入体,一下子全发出来了。 若不及时诊治,只怕… 她不敢再想下去。 必须立刻请郎中! 深更半夜,医馆早已闭门。 戚萝迅速回房穿戴整齐,从柜中取出钱袋,将所有的散碎银两和铜钱都塞了进去。 出门前又看了眼床上烧得人事不知的阿桃,咬咬牙,点亮一盏灯笼,毫不犹豫推门融入了夜色中。 汴京的夜街空无一人,只有呼啸的冷风。 戚萝先是跑到最近的一家医馆,用力拍打门板,许久才有一个睡眼惺忪的药童隔着门缝不耐烦地回绝:“先生早歇了!明日请早!” “小哥行行好!我家妹子突发急热,烧得厉害,求先生救命!”戚萝急声道,将一串铜钱从门缝塞了进去。 药童掂了掂钱,语气稍缓,但仍摇头:“不是钱的事,先生年纪大了,实在起不了夜,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又打开门缝掷了回去。 戚萝心焦如焚,却不肯放弃,又接连跑了两家医馆,不是无人应门,便是同样的说辞。 夜风吹得她脸颊生疼,灯笼的光晕明明灭灭。 终于,在城西一条偏僻小巷的尽头,她寻到了一家门面狭小的医馆。 再次用力叩响门环,这次回应她的是一阵不耐烦的咳嗽和拖沓的脚步声。 一个须发半白、裹着旧棉袍的老郎中拉开门,满脸愠怒:“三更半夜,催命呐?!” “老先生恕罪!”戚萝立刻躬身行礼,语速极快,“家中小妹突发急症,高烧不退,冷汗不止,已人事不省!求老先生发发慈悲,救她一命!诊金儿愿加倍奉上!” 说着,将手中那沉甸甸的钱袋整个递了过去。 老郎中眯着眼,就着灯笼光看了看戚萝焦急却诚恳的脸,又掂了掂手中颇为实在的钱袋,脸上的怒色稍霁。 他叹了口气。 “唉…进来拿药箱吧。事先说好,老夫只能尽力,能不能挺过去,看她造化了。” “多谢老先生!多谢!”戚萝连声道谢,几乎是屏着呼吸,提着沉重的药箱,引着老郎中快步往回赶。 回到味真馆,老郎中在灯下仔细为阿桃诊脉,又查看了她的舌苔和瞳孔,面色凝重。 “惊惧交加,邪风内陷,引动心火。这热来得又急又凶,再拖上几个时辰,怕是真要烧坏脑子了。” 他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在阿桃的几处穴位上施针。 阿桃在无意识中发出声痛苦的呻吟,身体抽搐了一下。 戚萝紧紧握着阿桃另一只滚烫的手,心都揪在了一处。 施针过后,老郎中又斟酌着开了一剂猛药。 “立刻煎服,若能发汗退热,便有转机。今夜最是关键,需有人时刻守着,用温水不断擦拭额颈腋下辅助降温,万万不可再让病人惊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