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秦时若有所思,这张涛有点意思…… 吴中承肥胖的脸上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隐晦地盯了张涛一眼,厉色一闪而逝,半晌后,他才笑吟吟地朝着秦时拱拱手,声音一如既往地尖细难听。 “说起那日公堂之事,还要向秦公子赔个不是,老夫年前外出行商,再三叮嘱府中众人要克俭行善,不可仗势欺人,不料府中管家还是做下恶行,险些害了秦公子。老夫管教不严,愧对秦公子!” 秦时忽而也笑了:“吴老爷言重了,吴府家大业大,纵然有吴老爷言传身教,但毕竟欲壑难填,佛有千手,人有千面,岂可面面俱到? 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没有遭受什么损失,不可因一介小人影响我和吴老爷之间的交情啊!” 吴中承满脸感慨看像窗外:“吴某常听闻秦公子为人豁目开襟,乐善好施,原本不信,人皆有私,更遑论咱们为商者?” 说着,吴中承转过头看着秦时道:“可今日一见,乃知言犹在耳,分明比传言更胜三分呐!” 秦时笑着摆手道:“吴老爷谬赞了。” “传言或不可信,难道所见也当不得真?老夫别的不太行,唯独看人这块眼光不差,秦公子谦逊有礼,风光霁月,老夫实在是欣赏万分,如此一来,老夫心中也是愈发愧疚,秦公子毕竟是险些遭罪……” 吴中承沉吟少许,接着一拍桌子,断然道:“这样,老夫在秦公子所办两仪茶楼的不远处有一处布庄,虽盈利不多,但胜在信誉良好,深受百姓喜爱,公子若不嫌弃,老夫愿无偿赠予秦公子,今日回去之后,秦公子便可便可派人来接收!” 这话一出,房间里猛然静了一瞬,张涛摸了摸胡子,眼睛微眯。 “岂可如此!”秦时皱眉摆手,“吴家在安县向来有‘义商’之称,城中百姓常常颂之,秦某是个读书人,深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今日我若受赠布庄,怎合君子之道? 又有言道‘与友交,贵在诚’,我同吴老爷的交情同样如此,贵在一个诚字,如若秦某今日凭白收了布庄,以黄白之物交友,诚又何来?断不可如此!” “嗯……此事是我有欠考虑,那这布庄——” “不要,若是吴老哥还认咱们这份交情,便不要再提!” 顿了顿,秦时又看着吴中承,语气诚恳地道:“之前那事说起来不过是刁奴作祟,吴老哥出门在外鞭长莫及,咱们县尊大人在公堂之上法眼识奸,他也早已伏法,吴老哥,当真无需介怀了!” 吴中承闻言面色动容,细长的眼中竟泛出点点泪花儿,只见他艰难地撑起肥胖的身体,站起身朝着秦时拱手道:“秦老弟,豁达!” 秦时亦是长身而起,感动得无以复加,拱手道:“吴老哥,良善!” 一旁的张涛也被这温情满满的大和解所打动,猛地站起身,左右分别把住两人的手,激动万分地大声道:“两位,义商!” 稍显昏暗的房间内,张涛居中,秦时和吴中承面面相对,各怀鬼胎的三人围着圆桌站立,气氛一片祥和。 不知何时,屋外的雨势渐大,豆大的雨滴迅猛地敲打着屋顶,噼里啪啦的雨声传来,屋内三人眼神交错一瞬,同时欢畅大笑。 比屋顶更高处,阴沉沉天空中划过数道狰狞狭长的白色电弧,数息之后,白色隐匿,惊雷炸响……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