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和翻涌的情绪,将令牌紧紧攥在手心,加快脚步,朝着春风小区的方向疾行。 回到那个熟悉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家,谭行径直走到父亲的遗像前。 他将那枚黑色令牌,郑重地放在了遗像之下,与那略带微笑的照片静静相对。 他点燃三炷清香,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相框中父亲坚毅的面容。 谭行跪在蒲团上,仰头望着父亲的遗像。 一直强撑的坚强在至亲的目光下冰雪消融,声音里带上了压抑不住的颤抖: “父亲....您走后,我……我一直在拼命。 可我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到底够不够好……有没有真正替您扛起这个家……” “妈的身体现在好多了,小虎也很争气,拜了外罡境的高手为师,前途一片光明……家里、家里一切都好……” 话语戛然而止,哽咽堵住了喉咙,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 父亲.....我算.....撑起这个家了吗?” 他像个迷途的孩子,向着照片寻求一个答案: “我.....算是个合格的儿子吗?算是个.....能让您骄傲的男人吗?” “我...算吗?” 泣不成声的少年,在寂静的夜里,在父亲的遗像前,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将内心的脆弱、迷茫以及对父亲深沉的思念,彻底释放。 寂静的夜里,只有香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回应着他。 青烟袅袅,笼罩着遗像上父亲温和而坚毅的面容,也模糊了少年泪流满面的脸。 香案上,那枚刻着“公”字的令牌幽光流转。 一旁,挂在墙上的那两柄战刀冰冷的刀锋,竟也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此刻汹涌的心潮与无尽的思念,上闪烁着微光,宛若无声的陪伴与回答。 就在谭行情绪决堤的刹那...... “哥!你算!” 一道斩钉截铁、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与笃定的声音,猛地从身后传来。 是弟弟谭虎! 谭行身躯一震,脸上的悲戚瞬间转为一丝窘迫的红晕。 他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心潮澎湃,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父亲令牌带来的冲击与回忆里,竟连家里有人都未曾察觉! 他原以为,三天过去,弟弟谭虎早已将谭雯一家的事情安排妥当,回他师傅家练武去了,怎会想到这小子竟还在家中? 谭行霍然转头,只见弟弟谭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客厅的阴影处,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服了!” 谭行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蒲团上弹了起来,手背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试图将那些不争气的痕迹擦个干净。 巨大的窘迫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方才的悲伤....在自己亲弟弟面前哭得像个鼻涕虫,这比面对任何一个强敌,都更让他感到头皮发麻、手足无措。 “你……你小子属猫的?什么时候摸回来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猛地转过身,故意拔高音量来掩饰嗓音里还未褪尽的沙哑。 “咳……妈的,这劣质香,灰真大!呛得老子眼泪都出来了!改天非得换好的不可!” 他强作镇定地梗着脖子,红着脸朝着自己弟弟笑道。 然而,谭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拆穿他笨拙的谎言。 少年只是沉默地看着大哥强装镇定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下一秒,让谭行猝不及防的事情发生了。 谭虎没有接话,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在父亲谭公的遗像前,竟然“咚”的一声,双膝重重跪地! 这一跪,力道之大,连地板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谭行脸上的窘迫和强笑瞬间僵住,化为错愕: “虎子?你搞毛啊!!” 他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谭虎抬手坚定地挡开。 谭虎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父亲谭公的遗像,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 “哥!你刚才问爸,你算不算撑起了这个家,算不算合格的儿子,算不算能让他骄傲的男人!”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猛地转头将视线转向谭行: “哥,“我告诉你,你算!你比谁都算!在我谭虎心里,你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是咱家的擎天柱!没有你,这个家早就散了!” 谭行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弄得心头一暖,他笑着说道: “臭小子,突然说这些干什么!赶紧给我起来!搞那么煽情!” 谭虎却像是钉在了地上,用力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哥,你让我说完。有件事,我做了!你必须知道。” “什么事?” 谭行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弟弟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安。 谭虎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里面再无犹豫,只剩下快意: “谭雯一家,谭顺,刘红……三天前,你去云顶天宫拼命的时候,我把他们……全宰了,一家三口,一个不留!” “……” 灵堂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香炉里笔直的青烟都仿佛僵住。 谭行脸上的表情彻底冻结,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你说啥!你宰了……谁?” “谭雯一家....满门。” 谭虎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 “我先是宰了谭顺和刘红,再用你教的手段,送了谭雯上路。过程很快,我很痛快!” 谭行闻言,脸色一片铁青。 面对大哥铁青的脸色,谭虎却异常平静,他只是看着谭行充血的眼睛,平静地反问: “哥,你摸着良心告诉我,他们,该不该死?” 不等谭行回答,他积压了许久的怨恨和委屈如山洪般爆发,声音陡然拔高: “爹走后,他们是怎么吸我们家的血?怎么惦记爹用命换来的抚恤金的?这些你当我不知道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