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在那个底层小人物无力挣扎的年代,这个汉子硬是用肩膀扛起了两边的担子。 一来二去,他跟谭行那位铁面无私的老爹也熟络起来。 与谭行不同,他老爹性子刚烈,对走关系、收礼物这套深恶痛绝,从没接过林叔一分一厘。 有一次谭行亲眼看见父亲在门口严词拒绝林叔带来的礼物,望着对方落寞的背影,一向严厉的谭公却轻声道: “这个人,是条真汉子。” 两家关系就这么渐渐熟络起来。 老爹谭公是个认死理的人,平生最欣赏的,就是林叔这种——在规矩的框架内,把情义二字扛在肩上的男人。 而林叔最初接近老爹,多少存着些走动关系、让局子里那些兄弟少受点罪的心思。 可后来他发现,根本用不着。 听林叔以前说,那帮兄弟陆续出来后,提起老爹,没有半句怨言,个个都竖大拇指。 老爹从未给过任何人法外开恩的偏袒,但也绝无半点刻意刁难。 在他管辖之下,一视同仁。 只要是真心悔过、刑满释放的人,不论当初是谁送进来的,他都会搭把手.....帮忙联系份正经活计,指条能踏实走下去的路。 这份出于公心、却又带着温度的刚正,让林叔彻底服气了。 再加上当时林东和谭行,加上一个叶开,初中时便臭味相投,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 两家的交情就这么结下了。 后来谭公见林叔做事讲究,便引荐他认识了当时的巡夜司长典愤。 那时巡夜司正为缴获的邪教祭器、异兽器官这些烫手山芋发愁......这些东西,既危险,又棘手。 林叔就带着那帮洗心革面的兄弟们,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成立了巡夜司旗下专门处理这些“脏东西”的三产公司。 他心中有杆秤,手脚极其干净。 借着巡夜司这层“官面”庇佑,从最初处理这些禁忌之物起步,逐步开设武馆,后来成立安保公司,一步一个脚印,将产业越做越大,路子也越走越正。 然而,好景不长。 弥撒邪教在北疆发动了丧心病狂的血祭,几乎倾覆全城。 那一夜,巡夜司上下,死战不退,最终全员殉职。 父亲谭公,亦在其中。 噩耗传来,母亲白婷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 就在谭行家天塌地陷的当天,林叔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 最好的医院,最好的专家,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在第一时间全部到位。 林东,更是偷偷垫付了第一笔,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笔巨额医疗费。 谭行心里比谁都清楚....没有林叔默许,一个初中生,绝无可能调动那样一笔巨款。 林家雪中送炭的恩情,谭行一字一句,都刻在了心里。 也正因如此,他才越发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更多。 或许是骨子里那份不愿低头的执拗,或许是继承了父亲谭公那“不求人、不欠人”的硬气,他就是不愿再给林家添麻烦。 外人看来,这或许矫情,甚至不识好歹。 但在母亲白婷病情稍稳,能够勉强下床之后,谭行便揣上了父亲谭公留下的那柄佩刀,孤身一人,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危机四伏的荒野。 不为别的。 他只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安心等着别人的接济活下去! 那是父亲谭公和林叔的交情,是上一辈男人之间的情义,不是他的! 林东是有钱有资源,可那都是林叔辛苦搏命打下的基业,不是林东自己的! 恩惠,恩惠,给多了恩,就会变成惠,就容易变成一种施舍,情义便容易成了人情负担。 他不愿让父辈之间那份最纯粹、最滚烫的情义变了味道。 所幸。 最苦、最难、最看不到光的日子,他终究是咬着牙,淌着血与汗,硬生生闯过来了! 这段跨越两代人的情义往事,在谭行脑海中飞快掠过。 他望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大堂,仿佛能看见林叔当年在荒野上蹒跚前行的背影。 “你特么想啥呢?魂丢路上了?” 林东一巴掌拍在谭行背上,把他从翻涌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又不是第一次来,发什么呆!再往前走两步,脸都要撞电梯门上了!” 那张臭嘴依旧不依不饶地叨叨着。 “知道了知道了!几楼来着?太久没来,都快不认识了!” 谭行无奈地收回思绪,随即环顾四周光洁亮丽的大厅,由衷感叹: “不过说真的,林叔这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啊!” “那可不!” 林东与有荣焉地扬起下巴: "我家老头子确实有点东西。 不过他说过,当年公司起步时,他本想拿出一半股份给谭叔,结果被谭叔严词拒绝了,说什么公职人员绝不能碰这个。" "要不然,现在这栋楼还真有你一半呢!" 他边说边笑着摇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感慨。 “哈哈!算啦!” 谭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突然坏笑着凑近林东,压低嗓音: "你混得好,我还能饿着不成? 你也不想让全联邦都知道,当年某位小林总第一次梦遗,哭哇哇的找我和叶开,说什么‘谭狗,叶狗!我脏了我不干净了,我得脏病了’的经典场面吧?” “我靠!你他妈.....” 林东瞬间炸毛,紧张地环视着整洁堂皇的大厅,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这事不是说好带进棺材里吗?!你特么……” 他脸涨得通红,一把勾住谭行的脖子就往电梯里拖,活像是要杀人灭口。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