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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加塔瑟瑟发抖，紧紧地贴着小茜，使劲地舔着她的手心求救。它的孩子们也围绕在小茜的身边，发出呜呜的低声。

    它们全都被许远用神纹圏化，把小茜看作了阿加塔的母亲，也就是它们的姥姥。小茜命令它们不能出声，它们就不敢出声，但恐惧令它们想要四散奔逃，它们焦躁地原地踏雪。

    小茜爬到一只雪橇犬的尸体上，摘下它的项圈，在项圈内侧摸到了一个圆形的东西。她明白了，是这圆形的东西吸引他们过来的。

    实际上，小茜猜的没错，这种圆形的石头是一个类似于发射器的东西，那三人通过特殊的罗盘可以检测到坐标。鬼树基地的任何活物都无权擅自离开，无论是人是狗。

    因此那三人并没有瞄准小茜，他们甚至没有发现她，他们只是觉得这里有群从鬼树基地里逃出来的变异犬需要射杀。

    对小茜而言现在最明智的作法是悄悄地远离狗群，命令变异犬们不要跟着她，这样她就是安全的。但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明智的办法，她跑到变异犬们的身边，给它们解开套索。

    “快逃！阿加塔！快逃！”她搂着阿加塔的脖子，亲吻这只笨狗的额头。

    她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做在道德上的意义，她从小在鬼树基地长大，没人教过她道德。她只是把这些笨狗看作一起逃亡的同伴。

    “张达队长，除了狗群还有个人！”崔鹏看见了那个小小的人影。

    许远再三叮嘱过在冰脊下隐藏不能移动，一旦移动她的隐蔽模式就结束了。

    “别管那是什么人，清洗掉！”张达回复。

    变异犬们四散奔逃，僚机追逐猎杀它们，把它们一只只化为血浆。巨鸟则低空高速掠过小茜头顶，试图确认目标的身份。那显然是个孩子，三人中为首的那人心里颤抖了一下，虽然他清楚军令的严苛，但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对孩子开枪他于心不忍，于是第一次俯冲时他下意识地偏转了枪口，一线弹坑贴着小茜的脚边布下，溅出一人高的雪尘。

    小茜不敢动，距离她大约一百米，许远躺在睡袋里。她想跑到许远身边去贴着他，那样她会觉得略微安全些，哪怕只有一秒钟的安全感也好……

    如果森林中藏着两匹野斑马，被猎人发现的那只会跑向另一只寻求庇护么？这种举动没有丝毫意义，只会把同类也害死，可在致命的弹幕中谁能抗拒那种冲动呢？

    小茜没有动。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她轻声说。

    这是她一生中的第一个誓言，她决定遵守这个誓言。

    “张达，快点弄完，不杀了她我们都会上军事法庭的！”崔鹏催促身边的队长道。

    “好了闭嘴！我来做！”队长下定了决心。

    他把枪口对准了那个小小的影子，狂风暴雨般的枪弹贴着小茜的身体射入冰雪，它们割开了小茜的防寒服和漂亮的白裙子，豁开了少女的皮肤，只差一点点就要了她的命。她的目标太小了，队长也失手了一次。

    队长不想继续耽误时间了，他把武器转换为雷球，他被感染源变成进化者后就拥有了发射雷球的能力，以他现在的实力，发出的雷球相当于一枚蜂窝火箭弹。

    这是比较仁慈的杀人方法。

    小茜满脸是血，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脸颊过去，犁出一掌长的血痕，伤痕深达一厘米，任何整容医生看了都会说那是无法治愈的。她的脸还没有来得及照亮某个男孩的眼眸就永远地毁了，鲜血漫进了她的眼睛里。

    真不甘心啊，就这么死了么？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还是没能回家去找姐姐……

    “就这么死了么？这是她所期待的人生么？”有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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