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贼心不死-《鞘中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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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的什么都没说,只是禀报解剖发现的情况。”解珀连忙申明,他怕影响县太爷的判断,将案情分析引入歧途。
翁隽鼎一时不知如何,遂向陈文祺道:“陈年兄有何高见?”
陈文祺访友至此,抱定客不僭主的宗旨,故此上山之后,很少发表看法。现在翁隽鼎问到自己,便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翁年兄适才的分析入情入理,在下认为,淳于犰一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他至少还有一到两个帮手;而且他的死也不正常,有可能是被人灭了口,目的当然是要斩断线索了。照此来看,囚禁酆烨一家的另有其人,淳于犰只是那人的帮凶而已。此人是谁?在下不敢妄断,但刁澜父子这个疑点不能放过,在证据暂时没有其他指向的情况下,何不先查一下刁澜父子?”
翁隽鼎听他一说豁然开朗。
“仇森,你派两人星夜前往平凉府,请府尹大人协查刁澜父子是否还在泾州监狱服刑。再留两人在此蹲守,发现可疑人员即行捉拿。其他人随本县前往刁家庄。”
“梆——梆梆,梆——梆梆。”翁隽鼎率人赶到刁家庄时,三更梆鼓正在敲响。夜深人静,鸡不鸣、犬不吠,四野寂静无声。翁隽鼎命令捕快守住刁宅前后院门,然后附在陈文祺耳旁说道:
“陈年兄,我俩进院中查探一下?”
陈文祺点点头,拉着翁隽鼎走到前厅与后宅之间的院墙外面,提起长袍下摆往腰间一扎,两手十指相扣,双膝微蹲,低声说道:“翁年兄,我托你上去。”
翁隽鼎一看,那院墙高有丈余,自问并无把握纵得上去,便将足尖在陈文祺摊开的手掌上一蹬,借陈文祺往上托举之力,攀上了院墙。
陈文祺长吸一口气,将“易髓功”运到双足,腰身一拧,“嗖”的一下蹿过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内。翁隽鼎惊叹之余,双膝一屈,跟着跳下院墙。
两人左右一看,见后宅一个房间透出一丝光亮,便慢慢移近透着烛光的窗下,听到房中隐约发出“唔唔”之声。陈文祺用手指舔了一些唾沫,将窗纸润破一个铜钱眼大小的洞口,单眼朝里看去。
床榻之前,刁澜面有得色,正往身上套衣服;床榻之上,仰卧着一个少女,双脚双手和脖子上各系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端分别系在四只床脚上,将少女拉成一个“大”字形状,少女口中塞着一块旧麻布,发出“唔唔”的声音,衣衫凌乱……
“翁年兄,酆灵姑娘她……她……被糟蹋了。”陈文祺双目含泪,嗄声说道。
翁隽鼎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呼”的一掌将窗户拍碎,一跃而入,高声喝道:“恶贼,你的大限到了。”说罢,劈胸抓住刁澜,朝他脸上“啪啪”两记耳光,然后振臂一扔,将他掼在地上。
与此同时,陈文祺撮口一声长啸,跟在翁隽鼎身后进入房间,拉过一条床单盖在酆灵身上,为她解开绳索,拔出口中麻布。
酆灵“哇”的一声,躺在床上号啕大哭。
院外众捕快听见啸声,立即踹开院门,一涌而入,不待翁隽鼎发话,便将刁辊夫妇以及一干下人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灵儿,你在哪里?”酆烨夫妇哭喊着跑进房间,一见酆灵的神态便明白了一切,酆母仆倒在酆灵身上,凄厉地哭喊道:“灵儿,我苦命的女儿。苍天哪,你怎么不开眼啊,你让我苦命的女儿怎生活啊。”
“娘——呜——”母女俩抱在一起,哭做一团。
陈文祺、翁隽鼎两人双目蕴泪,将众人带出房间。
“陈年兄,我要夜审两个贼子。”翁隽鼎两眼通红,颤声说道。
陈文祺心里同样难过,没有说话,只是将头点了一点。
“来人,摆好公案,准备升堂。”翁隽鼎沉声喊道。
“是。升——堂——”
“将刁辊、刁澜、刁姜氏带上来。”
“威——武——”仇森带来的捕快临时充当站班皂隶,以腰刀代替水火棍,敲在地上发出“咣咣”的声音,甚是骇人。
“下跪何人?”翁隽鼎喝道。
“草民刁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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