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元璞文集 七星山后传-《元璞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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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士元(1516——1597),字心叔,号养吾,小名孟卿,一号江汉潜夫,又称环中愚叟。明代湖北应城西乡陈岭人,嘉靖甲辰进士,官至滦州知州,明代著名的经学易学玄学大师。

    嘉靖十三年(1534年),受业于嘉靖名臣余胤绪。嘉靖十六年(1537年)成乡举,编成《缶鸣集》。嘉靖二十二年(1544年)中进士;二十四年(1545年)任滦州知州。

    陈士元在滦州任期,为当地建文笔峰,造祭器,修仓廪,并编撰《滦州志》、《海滨集》。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三月辞去官职,回归故里。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陈士元去世,享年82岁,葬于应城西北20里的孙家山。

    陈士元一生著作颇多,所著之书已刊行者有《易象钩解》、《五经异文》、《论语类考》、《孟子杂记》、《荒史》等26种之多,共计252卷;未刊行者有《新宋史》、《新元史》百余卷,《史纂》10卷;散不传者约400卷。

    另编、注《古今韵分注撮要》五卷、《韵苑考遗》四卷、《古俗字略》七卷、《俚言解》二卷、《裔语音义》四卷、《五经异文》十一卷、《论语类考》二十卷、《孟子杂记》四卷、《梦林元解》、《名疑》、《姓汇》、《姓觽》等等著述。

    当然这只是正史之中的陈士元,这里姑且一笔带过,算是书中暗言吧。但是却正是这个满腹经纶的一代名士,却偏偏跟数百年前的司马淡云扯上了关系,而且他竟然还正是早先司马淡云跟萧楚提到过的那个隔世弟子……

    话说当年陈士元,也称得上是少年得志平步青云,才刚刚到而立之年,便已经出任了滦州知州,算得上是地方的一个实权官员了。虽然他在任期间政绩斐然口碑颇佳,堪称是一位忧国忧民廉洁奉公的好官。

    但是谁料这位也跟他早年的恩师余胤绪一般,都是刚正不阿高风亮节之人。尤其是,对于当时朝中的那些掌权的奸佞之臣,最是看不惯,更谈不上什么阿谀奉承狼狈为奸了。

    只是如此一来,他也正犯了古代为官之道的大忌,正所谓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渐渐被上下排挤左右刁难。

    时间长了,陈士元便渐渐感到心烦意乱不厌其烦,于是索性直接自己上书告病,推说自己身体突患恶疾,实在不能再继续胜任知州的重任,恳请朝廷恩准他回乡静养。

    谁曾想,他这边一主动上书请求出缺,正好也就遂了朝中那些奸佞权贵的意了。人家立即便痛痛快快的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让他直接从滦州知州的任上挂印而去,带着朝廷的恩赏回应城老家做一介寓公去了。

    且说当年他辞官还乡之后,顿感一身轻松自在,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在家好生静养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准备走出去云游一番,趁着年轻正好去游历一下各地的名山大川,顺便好好寻求拜访一下那些隐逸的奇人异士,在领略大好河山的同时,也能真正的充实一下自己。

    另外,陈士元还真就自幼仰慕古代的大文豪青莲居士李白,从小就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像那位谪仙人一样,仗剑行天下斗酒诗百篇。

    这下终于机会来了,无官一身轻,他岂能不好好把握,尽情放纵一下。于是他便效仿人家当年的李太白,直接一剑一马一葫芦,便踏上了云游四海的征程。

    好在他也跟那位李太白还真多少有点相似之处,别看他现在已经辞官归乡,但是毕竟在全国很多地方,还是有着相当的人脉交情,倒也不至于是真正的苦行穷游。

    不仅如此,他早年间还真曾经碰到过一段传奇般的奇遇,阴差阳错的练就了一身惊人的内家功夫,只是一直以来极少有人知晓而已。

    甚至他的这一身的功夫,恐怕还真的远非当年的李太白所能比拟,人家他这可是登堂入室的玄门内家功夫。要知道昔年的李太白要真有他的这身精纯内家功夫,恐怕也就不会轻易的在醉酒之后,摘月失足坠水而亡了。

    当然这里对于陈士元的那段奇遇,也只是顺便一提,一笔带过而已,后面自有详细讲述。

    话说这一年,陈士元刚刚从东岳泰山下来,正准备去曲阜拜祭一下,他们儒家的至圣先师孔老夫子。

    当时好像正是春光明媚百花惊艳的时候,正是像他这种文人雅士诗兴大发的时节,因此这一路下来难免走走停停流连忘返,自然也少不了写下了一些脍炙人口的诗文词章。

    这原本两三天的路程,竟然让他溜溜达达的走了十余天,依然还没有看到,本朝名家胡攒宗为曲阜新城墙所撰写的 “万仞宫墙”。

    谁曾想,到后来他突然心血来潮在一个驿站之中一打听,这才知道敢情自己是走岔了路。原本应该是顺着泰山下的官道一直向南行进,他却是一路翻山越岭斜向了东南方向,因此也就是只能越走越远了。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或许是因为兴致颇高,陈士元在驿站里多喝了几杯,不知不觉的就有了一些醉意。说到这里,就不能不再提一下了,这位陈大学士哪里都好,就是酒量太过一般。

    这要是比起人家那位诗仙李太白来,那相差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的档次了,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这也着实是没有什么办法,这酒量跟个人的禀赋和各个方面都有极大的关联,并非简单的精纯内功就可以解决的。

    话说,这位陈大学士借着酒劲,完全不顾驿站驿卒的再三劝告,自己强撑着,拉着心爱的大青马踉踉跄跄的离开了驿站。

    要知道,这前面不到三十里外便到了一大片的丘陵山区,这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太过险恶的高山峻岭,但是却也是绵延几十里的荒芜山地,在这方圆数十里的地方,几乎见不到什么像样的村庄屯子。

    此消彼长,如此一来,像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肯定少不了那些适者生存的野生动物。据说,这地方不仅有本地平日里常见的那些野狗、野猫、獾子、狸子,而且还听说这里面经常可以见到成群结队的凶残野狼。

    甚至听一些本地的老猎户故老相传,在这片并不甚大的山林深处,竟然还暗藏着一对非常神奇的花斑飞豹。

    只是这对花斑飞豹,一直以来就像是一个离奇的传说而已,因为根本没有什么人真正的见识过它们,更没有它们任何的相关有力证据。

    当然这也有另外的一种更为恐怖的传说,那就是所有曾经见识过它们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成为了它们的腹中美味,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相关的传闻传出去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片山林才便渐渐的成为了当地方圆百里之内的一处禁地。这大白天的还好一些,一旦到了夜幕降临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人胆敢随意的闯入了。

    即便是当地熟悉情况的老客,那也没有谁胆敢独自穿行,真要是有万不得已的情况,那也要找上几个当地的好手,一起相伴而行。

    即便是如此,那也要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穿行而出,绝对不敢在里面有丝毫的逗留。

    当然,这一切对于外面的那些过往客商或者一些不相干的人来说,或许都以为是当地的那些老客在故弄玄虚吓唬外人。只不过人家那些外地人一听他们说的这么凶险,绝大多数的人也都一般会信以为真,自然也就没有谁敢去冒这个险了。

    反正在前面的三十里外,本身就有官家的驿站,而且在中间还散布着两家当地的酒肆客栈。大不了,大家在这些地方随便打个尖休息一下,等到白天人多的时候,再一起通过也就是了。

    只是他们或许真的都不知道,那些当地的老猎户和老客口中所说的,那一对神奇的花斑飞豹,它们却是的的确确真实存在的。而且当初的那些贸然闯入的胆大者,早就真的都已经化作了怨魂厉鬼,甚至就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事到如今,也自然无需再隐瞒什么了,这个地方其实并非什么其它的地方,它正是现在的周公山这片山区,也正是昔日司马淡云,经营了百余年的玄玄洞所在的地方。

    而那些老猎户和那些老客们口中所传闻的那对花斑飞豹,也正是当初人家司马淡云晚年所豢养的一对异种小豹子。

    只是这对小豹子原本就颇具灵性,后来再加上司马淡云的偶尔指点,耳染目濡年岁久了,渐渐的竟然也有了相当的修为。虽然还尚未真正的练成内丹修成人形,但是却也已经接近了半仙之体,颇有了一定的道行法术。

    于是,这才有了那些当地老猎户和老客们嘴里的花斑飞豹,这就是形容它们早就已经练成了极其难得飞腾之术。到了这个陈大学士到来的时候,它们也早就已经活了五六百年了,真算得上是货真价实的珍奇神兽了。

    或许这就连当初他们的主人司马淡云也始料未及吧,他自己和门下的弟子们竟然还都不如这对小豹子,人家这对畜生还倒是真正的修练到了如此境界。看来,这正是所谓的“造化无常,世事难料!”

    话说,当时这个陈大学士陈士元在醉酒之后,完全不顾驿站驿卒和驿丞的再三劝阻,自己执意要连夜赶路。最后人家眼见的确劝阻不了,自然也就随他去了。

    这老话说的好,正所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反正大家也不过只是萍水相逢,谁又真的跟他陈士元没有什么实在的交情。

    其实这要是他借着酒劲,趁着夜色未深,再仗着胯下的宝马良驹,直接放马疾驰一口气冲过去也就是了。要知道他的这匹坐骑,那可是真正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宝马,顶多也就个把时辰,就可以从山下绕过那片山区了。如此一来,估计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变故了。

    但是谁曾想,这位陈大学士那天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竟然从驿站那里出发之后,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这还不算什么,他竟然还又在途中,强行叫开了人家早已关门打烊的两家小酒肆,又在这两家小酒肆里面美美的喝了两顿。

    原本人家主人是极不愿意招待的,怎奈最后还是看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子上,着实却不过这真金白银的诱惑,还是尽可能的满足了他。

    当然,人家这两家小酒肆的主人也都是极其热心肠的人物,虽然勉强拿出酒菜招待了他,但是人家也都曾经好心好意的劝说过他,让他最好是留宿在店中,等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然而此时的陈大学士,可能早就已经是鬼迷了心窍,谁的话也已经听不进去了,不仅如此,人家越是相劝他还真就越来了劲,说什么今夜也要从前面的这个山区强行通过。

    甚至还胡乱说着酒话,一会说自己是谪仙人李太白转世,什么千杯不醉酒中圣贤,一会说自己是降龙伏虎的大罗神仙下凡,专门来收这里的什么妖魔鬼怪……

    最后人家一看,就知道这哥们是真喝大了,索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任凭你爱咋的咋的吧。反正这小命是你自己的,你要是真的侥幸闯过去,那算你命硬时运好,要是果真命丧于此,那也就只能怨你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了。

    就这样,这位陈大学士还真就晃晃悠悠踉踉跄跄的直奔着闯进了山中,他的那匹宝马只得自己默默的跟在后面,敢情这哥们连马都上不去了。好在,这的确是一匹宝马,人家自己知道跟着主人,还倒是不至于它自己先不见了踪影。

    正当子夜时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士元便迷迷糊糊的走到了现在浑石殿的那块巨石跟前。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山风吹过,他猛的感觉一阵眩晕,估计应该是酒劲上来了,再也坚持不住,随即便瘫倒在了地上,呼呼酣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陈士元突然听到他的宝马一声凄厉的嘶叫,他猛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等他强打着精神站稳身子之后,却发现在正东边大约十几米处的地方,有两只幽灵一般的花斑豹子,正蹲伏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看样子是要随时对自己发起猛烈攻击。

    而自己的宝马,正瘫倒在两只豹子前面两三米处的位置,正在那里试图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但是在马脖子的位置,却是有明显的鲜血正在一股一股的向外喷涌,看样子已经是不行了。

    随即陈士元就明白了过来,这肯定是刚才自己的宝马护主,在自己烂醉如泥的时候,这匹宝马英勇的挡住了那两只豹子的第一次攻击。但是毕竟是实力悬殊太大,它这才不敌重伤倒地,估计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治了。

    直到此时,陈士元才彻底的醒了酒,真正意识到自己今夜可能是真的遇到了麻烦。看来早先人家那些好言相劝的人们,真的并没有故意的吓唬自己,这山里还真有这么一对传闻中的花斑飞豹。

    不仅如此,单凭它们能够轻松的一举击杀自己的宝马,就已经可以判断出它们这对花斑飞豹绝非凡品。要知道人家陈士元的这匹坐骑那也可是大有来历的,据说是当年传授陈士元内家功夫的一位风尘异人,特意留给他的。

    说起这位风尘异人,还真是一个神龙不见首尾的奇人异士。此人相貌怪异,从小额头之上就长着一支非常怪异的“独角”,虽然这并非什么真正的犄角,但是却是坚硬无比,甚至就连寻常的刀剑都斩不断它。

    另外,此人少年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原本一头的黑发竟然渐渐的变成了白发,最后还不到二十岁便成了名副其实的“白头翁”,一头的雪白银发倒也格外的扎眼。

    当时他的家人也曾花费了大把的银子,寻遍了各地的国医圣手,但是却也没有任何的效果。不仅额头上的独角越来越明显,就连满头雪白的头发再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据说,原本这位异人他也是出身官宦之家的世家子弟,早年的时候也曾苦读诗书考取过功名,但是可能就是因为他的这副异像,渐渐的他变的孤僻抑郁了起来。

    正巧这时候,他的祖父又因为牵连进了一场宫廷大案之中,稀里糊涂的就被朝廷下旨判了个斩立决,而且竟然还要株连九族。这一下,他们这整个的家族算是彻底的遭了殃,竟然只在短短的半年之内,便一败涂地彻底完蛋了,当时传闻他也被收监处决了。

    但是谁曾想,这哥们却是奇迹般的逃过了一命,甚至后来,竟然还机缘巧合、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一个武功奇高的冷血杀手,在两湖一带闯下了极大的名头。

    更是因为他自身的那两个极其明显的特点,他刚一出道,江湖人就给他起了一个非常形象的绰号——独角苍龙。

    只是更为怪异的是,这个独角苍龙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一般,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闯下了极大的名头,但是却不过只是天马行空昙花一现而已。甚至还没有等大家如何真正的反应过来,人家早就销声匿迹没有了任何的踪迹,甚至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有人说,他是厉鬼还魂索命,因为他所杀的那些人,全部都是他们一家昔日的仇家。说是他如愿以偿之后,便安心的重新去做鬼了。也有人说,他是死在了对头的厉害埋伏之中,人家因为怨恨太深直接将他毁尸灭迹了。

    更有甚者有人说,他极有可能是杀尽仇人之后突然的顿悟了,于是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不知道躲到那个深山老林之中,青灯古佛打坐修行去了。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也不过都只是当时江湖之中的种种猜测而已,因为毕竟没有谁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是,当年这位独角苍龙最为巅峰的时候,他竟然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最后才迫不得已的选择了隐身到了长江的一个孤岛之上,在那里孤零零的一过就是三十多年。

    最后等他彻底痊愈之后,不仅他的一身功夫更为精纯了,甚至就连早先一直困扰他的那两大顽疾也都一并消失了。先是他满头的雪白头发,渐渐的又变回了正常的黑色,紧接着就连额头上自幼就有的那只“独角”,竟然也慢慢的自己消失了。

    就这样,等他再度重回江湖之时,根本早就没有人再能辨认出,他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独角苍龙”了。而且也已经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上也早就物是人非,昔日的那些恩恩怨怨,更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云消雾散了。

    再加上这三十多年的清心寡欲,当年的那个冷血杀手早已不复存在,昨日的功名利禄已成昨日黄花,剩下的只是一个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风尘老人。

    到后来,这位奇人竟然索性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邋遢老乞丐,整日里自由自在混迹红尘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无意间碰到了当时年仅三四岁的陈士元,这一见之下他再也无法平静了。因为仅仅的一瞥之间,他就已经认定了,这个小家伙肯定是跟自己有缘,甚至他应该正是自己一直在找寻的那个衣钵传人。

    原来当初他之所以选择留下来做一名邋遢的老乞丐,而不是重新回到,长江之中的那个小小的孤岛之上潜心修行,其实正是为了找寻一个可意的衣钵传人,也好把自己的这一身绝学流传后世。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终于让他碰到了小小的陈士元。

    于是他立刻飘然而去,重新给自己易容变化了一个新的身份,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一个忠厚老实的退役老镖师。

    接下来,他精心制造了一系列的“机缘巧合”,轻轻松松的就取得了当时陈士元祖父的认可和信任,很快便顺利的打入了陈士元的家中,如愿以偿的成了他们家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奴仆。

    说起来,这位奇人还真是用心良苦,他不仅费尽心机一步步取得了陈士元祖父的信任,甚至还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哑巴。当然这正是他的小心之处,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上肯定已经没有人,能够认辨认出他的真实相貌了。

    但是,毕竟人家陈士元家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平日里来往的客人很多,索性他就直接装扮成了一个哑巴,根本不给任何人留下丝毫的破绽。

    要知道,江湖上那些真正厉害的人物,无论是官家的捕快还是黑道的高手,他们都有听声辨人的本领。

    虽然他自己肯定不惧怕那些麻烦,有道是“欠下的早晚得还”,大不了“欠债还钱”也就是了。

    但是他却是不能无辜的牵连人家陈家,更不愿自己的“衣钵”宏愿还没完成,就这样白白的半涂而废了。

    就这样,他终于在陈家长期的待了下去,而且一待就是十余年。在这些年里,他成功的瞒过了所有人,暗中把自己的一身神功绝学,全部传授给了小小的陈士元。当然他只是传授给了陈士元相应的内功心法,并没有如何的教他什么固定的套路招式。

    然而,恰恰这正是他这门神功的奥妙所在,当年他也只是偶然间得到了一本远古奇书,仅凭着自己的悟性便无师自通,成就了昔日横行江湖的“独角苍龙”。

    等到陈士元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的得到了这位奇人的真传,当时的内家功夫早就已经登堂入室,剩下的也就只能是靠自己慢慢的参悟了。这便是所谓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到了此时,人家这位奇人也就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意义了。果不其然,在一个月圆之夜,这位奇人突然不辞而别。

    别说是陈士元的祖父和父亲,就连他的衣钵传人陈士元,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间走的,也不知道他是去了什么地方。甚至在之前连丝毫的征兆都没有,更别说留下任何书信和叮嘱了。

    只是在他临走前的某一天,他突然从外面牵来了一匹玄青色的小马,说是他自己在外面花钱买回来送给小少爷玩的。

    当然,这一切也只有陈士元自己明白,这是师傅特意为他从外面挑选的一匹坐骑。因为在这之前他师傅早就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说是一定要为他找一匹宝马良驹,送给他做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当然陈士元当时还不清楚这匹毫不起眼的玄青色小马驹,竟然真的是一匹极有灵性的宝马良驹。

    从此它不仅真的成为了陈士元的坐骑,甚至还成了他最要好的玩伴,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后来四处求学,甚至到后来考取功名外放做官,这匹玄青色的宝马一直默默的陪伴着他一路走了过来。

    当然,这次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辞官归隐,游历四方,这匹宝马自然也就成了他必不可少的标配了。

    另外,当初他的恩师在把这匹小马送给他的时候,还曾经故作神秘的,告诉过他一个所谓的秘密。当时他师傅说,这匹小马日后不仅可以助他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说不定有朝一日,还真的会给他带来一件意想不到的天大惊喜。

    至于他所说的这个天大的惊喜究竟是指的什么,无论小陈士元如何的央求,他师傅就是不肯明示,最后问的急了,也只是推说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还别说,等陈士元长大成人之后,这匹马还真的对他帮助良多,一直任劳任怨默默的履行着自己宝马良驹的本职。

    而且陈士元这一路走来也的确是顺风顺水,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毫不费劲,轻轻松松的就考取功名外放任职,年纪轻轻便做到了一方知州的要职。

    要不是他个人志存高远淡泊宁静,看不惯官场的乌烟瘴气,不屑于与那些贪官污吏狼狈为奸同流合污,恐怕他还真的 “前途一片光明”。

    因此在偶尔的闲暇之余,陈士元便暗自思量,或许恩师当年所暗指的,便是仕途上的这些事情吧,渐渐的也就不为己甚,淡忘了这件事情。

    谁曾想,今天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这匹宝马还真的又用自己的性命守护了主人,也算是真正的忠心为主死得其所吧。

    如此一来,这匹宝马良驹的事情,算是就这样勉强讲的过去了,但是除此以外还有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让陈士元不能释怀。

    原来那位异人虽然在暗中精心调教了陈士元十余年,不仅把自己全身的本领毫无保留的都传授给了他,甚至还不惜自损内元,运用无上玄功强行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帮他一举渡过了玄门修行之中最为艰涩紧要的一关。

    要知道这一关那可是多少玄门中人梦寐以求的,只要这至关紧要的一关通过之后,后面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凶险和关口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这十余年来,这位异人却是一直不跟陈士元以师徒相称,甚至坚决不受陈士元的任何礼节,更别说什么正儿八经的跪拜了。

    这要是说一开始的时候,陈士元尚且年幼什么也都不懂,而且他们之间又是一直偷偷摸摸的暗中进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人,在旁边交代陈士元应该如何称呼,这倒也是完全可以理解。

    说不定,当时人家陈士元还真的以为,这不过就是极其寻常的儿童游戏呢,根本不知道他这么跟自己 “玩耍”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但是随着年龄日渐长大,原本就聪颖过人悟性奇高的陈士元便慢慢的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在接下来,无论这个陈士元如何的再三央求,说是即便是不光明正大的让家里人举行隆重的拜师仪式,正儿八经的拜师,也必须要让他暗地里承认他们两人之间的师徒名分,私下里笃行师徒之礼。但是无论如何,人家这位异人坚决就是不答应,仍旧坚持以主仆相称。

    不仅如此,甚至这位异人在这一次醉酒之后,似是有意无意的跟陈士元嘟囔过。说什么陈士元日后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绝非自己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风尘之人所能比拟,因此自己绝对不敢好为人师,以免真正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甚至还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天道玄门,什么命之所属,什么羽化飞升,什么得道成仙……

    但是,这后来等他真正的酒醒之后,任凭陈士元怎样的旁敲侧击,人家他就是坚决不承认,自己曾经说过那些奇怪的话语。这真要是陈士元真的问的急了,他便索性直接推说是自己喝醉了,说什么这醉话岂能当真。

    时间久了,陈士元见实在是拗不过他,也便只好不再啰嗦,一切随他而去了。以至于,直到最后这位异人突然飘然而去,陈士元也没有真正的当面叫他一声师傅,更别说什么所谓的师徒名分了。

    这一切似乎都极像是这位异人的行踪一样,神龙不见首尾,处处透着莫可名状的神秘莫测。没有人知道这位异人当初是如何的死里逃生?

    又是如何练就了那一身鬼神莫测的神功绝学?甚至没有人知道,当年他得到的那本远古奇书,究竟是不是曾经真实存在过?

    反正自始至终,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那本远古奇书。

    也没有人知道,当年他独自一人在那个长江里面的孤岛上是如何度过的?在那里他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是真正的疗伤养病,还是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托辞而已?

    甚至这个孤岛是不是真实存在那都不可得知,因为陈士元后来曾经专门花重金暗中托人去找寻过,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更没有人知道,最后这位异人到底是去了哪里?当日从陈士元的家中不辞而别飘然而去之后,那就再也没有过他的任何消息,就像是凭空消失的水气一般,了无痕迹……

    这一通的插叙,借着那匹宝马的由头,算是大致交代完了陈士元过去的那些离奇过去。现在书归正传,接着接续往下说,陈士元接下来更加匪夷所思怪诞诡奇的经历。

    话说,陈士元猛的酒醒之后,竟然发现自己的心爱宝马已经惨遭了那对花斑豹子的“毒口”,眼看已经是不行了。

    这一下,他可是怒火中烧蹭地一下就跳将了起来,看来今日自己真的是要大开杀戒了,如果不把这一对恶豹子击杀当场,自己的大青那可就是真的“死不瞑目”了。

    想到这里,只听他暴喝一声,伸手拔出自己腰间的宝剑,一个飞跳就来到那对花斑豹子的近前。

    要知道,这时这个陈士元可是真动了真气,也不管对方是什么猛兽了。说什么今夜也要让它们血溅当场,无论如何也要让它们给自己的大青“偿命”。

    原本他以为,就凭自己一身当真足以降龙伏虎的神功绝技,对付这么两只小豹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事情。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也的确暗中测试过自己的功夫,别说是寻常的飞禽走兽,即便是什么真正的所谓武林高手,那也根本不再他的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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