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时天际聚散的浮云间沁出霞光微微的亮色,整个大地被笼罩的朦胧似幻、好不唯美。婉儿浅然颔首,再抬眸时武皇已经离了花丛、顺那飞龙走凤的甬道回廊一路行远。 一路行远,一路行远…… 一步一步走过的华年不会再回,不会再回。那条何其茫茫又何其渺渺的人生路途之上,那些做出的决断、濒临的选择,都只有一次就够了,从没有回过头去重来一遍的说法,所以所做裁决每一次都得慎重!便就这样都尚有过常见的悔恨,更莫说不慎重呢? 神绪忽而轻缈起来,婉儿展了淡色的眉弯,抬眸向那渐趋入了夜的无尽苍穹远眺。 今夜似有浓云不散,搅扰的星子都窥不得半颗。如是,便只看见天河朦胧、夜色沉仄,无形无色的晶耀天风那些牡丹花瓣离了花冠,倏倏然一下子漫天尽飞散…… 。 因着与武皇之间这样一层人人心照不宣的关系,薛怀义素日以来的行径是不羁且蛮横惯了的。 如此,当那盛怒之下将薛师告发的官员周矩接到武皇钦命他审理的旨意,那一瞬间他心里油然便生就出的那股子冲劲儿自不必细说!他认为,将薛怀义这颗占据武皇床帏、左右武皇行径的毒瘤除之而后快的契机,来临了…… 这人心情一好便连同着通身上下也是觉的轻健!当周矩信心满满的背着手、哼着到嘴边儿的几句闲诗一路阔步流星的行至御史台落座后,一开始倒是没出什么岔子,薛怀义也在同时骑着一匹青骢骏马高调而来。 马背之上,僧服如雪的儿郎眼角眉梢俱是凛傲与不屑,从那剑眉狭眸里并未见得有纹丝跪地受审所该具有着的怯懦卑贱! 周矩心一震! 未及惊堂木响,持了一个居高临下审视四处的姿态的薛怀义,远远儿瞥见御史台左侧铺着床榻一张。他心暗暗有了主意,旋即勒马而定,一个翻身利落下马,看也未看周矩一眼,径直便跨了大步走至榻旁,将骑马微劳的身子往着榻上一躺,再无其它动作。 这般公然将主审官员不放在眼里、不敬若斯的神情举止,彻头彻脑的惹怒了前一刻还怀了满满信心的周矩!他真的很想登时便扑上来狂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佞臣一顿!又恨不得登时叫人将这薛怀义拖下去一顿棍棒伺候!但到底还是要顾及武皇,武皇那边儿尚且未曾表露出太多的示意,这便又叫周矩诚然不敢对这薛怀义过度的强硬,且他原本也就并非一个强硬的人! 就这样,愠气不打一处来的周矩只得是颤颤的走至那榻前:“你……”一个你字流转在唇间,又被薛怀义这副闲姿慢态堵的再发不出其它!平复良久,适才好不容易定了这急气忿神,抬袖伸指冲着怀义指了过去,分明造作出来的强硬语气,“起来,起来受审!”但入了耳廓,却怎么都不像是在对着待审犯人发命,倒诚然是在无可奈何、愠恼又不敢全然发出的意味满满昭著着。 话音才落,榻上的薛怀义慢慢翻了个身子,即而满是讥诮不屑的冷冷白了周矩一眼,倒是站起来了,但只将眼前这颇有几分临近崩溃边缘的周矩视作空气一般,即而径直就走出了御史台大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