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李旦心性顺着儿子这话渐渐沉淀下去,这亦是他与婉儿一早便揣摸到的事情。是啊,如果太子用一个正确的方式、亦或者制定一个精准的策略来改变自己的处境,那么一切又都会不一样……但是天意,天意使李重俊成不了龙、李显他们这个时候也变不回虫。 抬手整了一把袖口微凌的褶皱,隆基转了目光看着湖面又道:“这太子他居然先去了城南武三思府里,后来又把圈子兜到底的奔着婉儿姐姐那边去了,真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眉峰一拢,重又回目看向父亲,“这之平白浪费了大把的时间,才叫我们钻了空子!” 即便眼前的儿子已经成长为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有着一颗成熟练达的心、一个内慧腹黑的性、一副缜密威凛的魂,可在李旦面前、在李旦眼,这个孩子也依旧还是一个孩子,说什么做什么都逃不开一份稚嫩。做父母的大抵都是如此。 他看着这个越长越俊朗、越来越优秀的儿子,忽然有一种由衷的欣慰,即而又被他在自己这个大人面前一副“小大人”的有模有样的架子给逗乐,会心一笑,颔首未言。 这调了兴趣、兴致正浓的临淄王却没注意到父亲的反应,依旧把心那通想法自顾自诉的淋漓:“太子他一开始就守着君臣之道、父子之道而没有把皇上算进来,可这既然是谋.反,那怎么可能不涉猎到皇帝?”他侧目一叹,“我的人把当时那等情境都向我告知的清楚,后来玄武门对峙,他非但不强攻、反倒心生犹豫,以至节外生枝彻底陷入不利之境!归根结底他都没明确自己举兵是做什么去了!”语尽一拂袖,似在急他人所急。 很显然的,“我的人”指得就是玄武门前削掉将军首级、乱了太子君心,立了大功一件的那个宦官杨思勖。 李旦静静然看着、听着儿子这么一通话言完,摇了摇头,看着他笑言:“听你这么一说,我的三郎对政.变这事儿看来很有一番研究啊!”是玩笑话,他并未当真走心。 可这样的话放在这样一个场合时宜,被李旦当着隆基的面儿大刺刺的说出来,怎么都有些别样的味道潜藏其了! 甫地一下,隆基心口一定!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多了、而且这类大逆不道的话委实不该跟父亲说的!心念一急,神思打了个恍惚,他蓦地一下赶忙掀袍跪在了李旦面前:“父王,儿臣别无他心,真的别无他心啊!”声音有些发颤,看的出来他是当真着了急。 李旦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顺口说了出来,竟就惹得儿子有了这么过激的反应!看来大唐当局的风气委实绷的太紧,三郎是什么时候对他这个父亲都这样敏感?他后悔自己说了那句无心的调侃,见状忙拦住了就要叩首的隆基,扶着儿子的臂弯亲自让他起来。 隔过稀薄的雾霭与参差光影,旦看定他:“为父开玩笑呢!你也当真,真是……”说话间不由得就有些心疼,心里莫名的发酸。 嗅着那一丝丝闯入鼻息的朗朗荷香,一切似乎重又归于了和煦与美好,带起一痕水到渠成的亲昵。隆基敛目,面着父亲这一张慈爱的面孔、这温沉淀着深意的目光,他可以感知到父亲心脏跳动的频率,感知到父亲的真实心性是什么。 对视半晌,隆基那颗浮躁的心终于渐渐安定下来。他放松了周身的固守与内里的屏障,心念一动,也打趣起了自己的父亲:“反正儿臣又永远都不会造父王的反,真是!”身子微侧,说话间他却忽然心头一紧!不知怎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开玩笑,但出口的同时忽然涌起一种很莫名的异样,几不可查、又幽幽的很是伏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李旦哈哈大笑,摇了摇首,看向儿子的目光满是怜爱:“好家伙,这倒成了爹爹的不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