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时局渐定,悬浮之心终落下-《肆夜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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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儿臣未必贤过大哥啊.”隆基早便打定了与大哥谦让的主意.故而忙不迭压着话尾表态.当然.他的谦让只是表面上的做样子.是不同于李成器真心不愿领受、身心愿意让贤的.“父……”

    “你先退下.”旦截断了隆基的话.还是有些不客气的催生出了隆基的尴尬.他明白隆基是在做出恭谦的样子.但他拂去了隆基的做样子.倒也不是诚心让儿子尴尬.只是他被这两个孩子搞的有些心乱.他在梳理自己的思绪.不愿再被搅扰.

    隆基领会了父皇的心思.颔首应了一声后.也就退回了原來的位置.留大哥一人与父皇一來一去的说话.

    成器面见着这一切.心头微起了些隐隐的醋意.或许当局者迷.可他却看出了父亲对三弟的好.更在这一瞬明白了父亲欲立三弟的心.若不是心心念念着.又如何会在这立储的决议终究被逼到非定不可的境地时.因怕生了紊乱而喝令三弟退开.父皇刚才那充斥着关切的一声斥.其实是失了皇帝的仪态.愈发的偏于了一位父亲.苦心昭昭的父亲.

    李旦定了定微零的心思.目光沉沉落在成器的身上:“这当真是你的真实意愿.”继续又稳声.

    即便洞悉了长子的想法、也明白着时今局势的所趋.可李旦依旧不能放松丝毫的警惕.他必须要为太子留一个平顺的天下.这是为人父的责任、更是为人君的责任.兴许他这一辈子注定要辜负太多人、也注定会被太多人辜负.但他能做到不负社稷、不负祖宗的.怕就是这一件立储、传位之事了.

    这一瞬成器倏然又嗅到些别样的味道.便是连一侧的隆基、并着这满殿的文武也都嗅到了这味道……

    原來皇上心中属意隆基不假.可提出成器亦有继承权的用心.除了那原本的猜度之外还有一条.就是……他对这位长子也并不是很放心.他怕万一宋王面上温和、心中实有怨愤.强立了隆基之后.日后会再谱写一出兄弟相残的惨剧.原來皇上的用心.还分了一半在这里.

    这个甫然而至的信息令成器惊震.也令在场所有人都惊震.可是很快.成器便至那漫溯而起的思潮中重又变得理性.他明白的.父亲的担忧不无道理.指向的并不是他这个儿子.防范的其实是他这个儿子背后那一干多多少少的力量.怕的是那些人的不服.而立太子之事更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须得谨慎对待.半点儿马虎不得、更半点儿乱子都出不得啊.

    所以成器是感念的.感念的是父亲那一份对社稷的用心、对儿子的苦心.又怎么会有对他所谓不信任自己而生就出怨愤.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是在这政治的漩涡里浮沉辗转了这样久.从长安到洛阳再到长安的轮转了这样久.思绪与心境早就被摸的玲珑剔透.

    “这般的字字句句当真是儿臣的真实意愿.”成器沒再迟疑.抬首凝目定定的看向父亲.与父亲对视一处时.眼底那灼灼的火焰便焚毁了其实沒必要的顾虑.执着、坚韧、识体……诸多情绪交叠一起、化为这一簇暖溶溶的烛.就此无声的以目光给了父亲示意、也在同时做出了磐石无转移的保证.

    李旦与长子无声对望.终于.那本就会心的念头又有了进一步的落实……

    周遭绷紧的空气在这一瞬顿然开始融化.化为涓涓的春溪裹着一脉暖流徐徐然灌溉、滋养了身心.成器早在这之前便已多次委婉的向李旦表明了心迹.可李旦面对立储之事需要一再斟酌.故而不敢、也不能轻易便信了他的心迹.又兴许是有他这个一再退让天下、每一次都做足了诚意但最终还是当了皇帝的前车之鉴.他对这方面儿很是猜疑.

    其实想想.李旦当皇帝也并不是因为他推让帝位时表里不一.实在这是冥冥中命运的作弄、大势的所趋.跟儿子时今所处的情势还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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