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月夜独处-《厂督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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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浅忙看了眼窗外,无任何异常才松了口气,她有些嗔怪的凑到他身边,一边替他擦手,一边小声说道:“相公这话可不对,既是伪装,就要装得像,时时刻刻都要注意细节,不能让人落了把柄。”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要论演戏,我可比不过你。你不就是这样,不管台前幕后,一口咬定我是公主!否则劳资如今怎么可能骑虎难下,当这破公主,非得跟你一块被人追杀?!

    呔,死太监,纳命来!

    薛纪年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微微一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夫君之称非同一般,乃夫妻之间的独属称谓,于你我二人身份差别太大。事关本督名节,还请公主嘴下留德。”

    花浅正在拧布巾的手一僵,跟个傻子似的看着薛纪年。

    若不是自己肚子里的碧领天以及那时不时飘过脑海的万两黄金,她一定连盆带水扣他脑袋上。

    死太监,早知道,让你烧高热,烧死算了!

    良心大大的坏!

    花浅不敢瞪他,虽然在心里问侯了对方祖宗十八代,到底没胆子真扣他头上,她瘪瘪嘴,将水端出门外,哗的一声泼在院里头。

    水还是比较热的,泼在地上还微微飘着热气。

    花浅解气的看着那几缕很快散尽的热气,权当浇在薛纪年的狗头上。

    一切收拾妥当,她抖开被子,她一气爬进自己的狗窝……喔不,被窝。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毕竟是自家大老板,嘴巴欠点也只能忍了。

    薛纪年好整以暇的等她睡平,才慢慢的躺下。

    刚准备闭上眼睛,听见花浅又爬了起来。

    花浅向来不喜欢抹黑睡觉,但太明亮也不成。她将蜡烛移到角落的落地柜上,这样,她睁眼看得见光亮,闭眼又不会影响睡眠。

    大约是午后那场觉睡得太好,导致她上床以后,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因自己的上司就睡在边上,为了不影响大佬的休息,她尽力克制着乱翻腾。

    薛纪年已然睡熟,双手枕于胸前,除了均匀细微的呼吸声,睡得毫无声息。

    睡姿是一等一的好。

    同屋了这么多日,一开始花浅还暗搓搓的想乘他午夜睡糊涂时,能不能探听些什么秘密,以后两人万一闹掰了,她还能多个保命筹码。

    谁知这死太监睡相太好,连个打嗝磨牙讲梦话都没有。

    花浅两手枕在脑后,从下往上看,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薛纪年搭在胸前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一如他的样貌,典型的书生相。

    可做出来的事,就不太书生了。

    这一路走来发生的事儿,花浅猜不透,但她敏感的觉出,内中定有猫腻。

    唯今之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又翻了许久,终于有点迷糊睡意。

    忽然,从院子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

    若是往常,她也只当风吹叶落而已。

    可近来花浅过得胆颤心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肉跳三层。再加上她的听力一向卓绝,极细微的声响都能入耳。

    她猛的睁开眼睛,翻身而起,刚想说什么,却见薛纪年也已悄无声息的起身,瞧见她的动作,抬手向她打了个手势。两人凝神秉气,一同盯着房门方向。

    四周静的出奇,只有风吹过窗台的呜呜声。

    花浅耐心的等待。

    又过了许久,又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声响。

    真有人来了。

    就是不知道是冲着她这个冒牌公主来的还是冲着薛纪年?嗯,多半还是冲着她。

    正思考间,门栓处传来咯噔一声。

    这么快?

    花浅迅速扑过去,一把拉住薛纪年,小声道:“相公,现在怎么办?”

    “闯!”

    脚下刚动,脑后生风,花浅猛的下腰,堪堪闪过。黑暗中,精钢所制的刀器闪着寒光,从她头顶削过。

    花浅嗷的一声,抱着薛纪年直接一滚,从床上直接滚到那个破衣柜旁,咚的一声,有人沉重的撞到衣柜门,发出闷哼声。

    刺客一击未中,竟然未追击,闪身又隐回暗处。

    桌上的那盏灯火早已被花浅挥灭,此时黑暗中,她与他脸对脸的贴着,温热的呼吸声交织着,情景很暧昧,但花浅没心思顾及。90看 

    薛纪年有一瞬间的懵,身下柔软温暖的身躯实实在在的告诉他,这是个女人,沈夜的女人。

    而此时,他正压在她的身上。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但能听见她闷哼之后沉重的呼吸声。

    方才危急之时,她还记得他。

    按角度来看,明明是他撞上衣柜,但她替他挡住了。

    贴得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此刻心跳如鼓的紧张。

    “你很怕?”

    花浅两眼盯着黑暗处,听得耳边这声低语,想着他看不清她,她狠狠白了他一眼。

    废话,搁谁谁不怕?

    薛纪年轻笑,就这胆子,当日还敢打劫?

    他撑着身子坐起,门外又陷入沉寂。

    花浅靠着他,一起等待对方的行动。

    确切的说,是薛纪年靠坐着,花浅缩成一团蹲在他身边。她觉得万一刺客想不开,射几支箭来玩玩,她蹲着比坐着,中箭机率大约会小一点点。

    “相公,你说我们能不能逃掉?”这公主当得真憋屈。

    “不知道,看情况吧。”

    薛纪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花浅心里特别呕。她刚才义薄云天的替薛纪年去撞衣柜门,现在想来,花浅别提有多后悔,后背骨嗡嗡的痛时刻提醒自己有多傻逼。

    带着伤,呆会儿逃跑可就不麻溜了。

    大约是当初四方客栈的火烧事件给花浅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她现在一遇上这事儿,就觉得呆屋里头不安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她迫切的想到外面去跑一圈。

    至少以她的轻功,能追上她的人不太多。

    难办的是身边这个男人。她瞥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看不清她,但她心底还是有点小心虚。

    跟着他回宫是为解毒以及发家致富,但如果她现在把小命丢在这里,就什么都谈不上了。

    黄金诚可贵,小命价更高,若想快乐活,先逃跑再说。

    花浅从地上猛的站起,一捋袖子正欲破窗而出,却听头顶哗啦一声,伴着门板与窗花齐飞,一堆黑衣人跳了进来!

    这么多?!

    死定了!

    花浅将薛纪年往边上一推,碍事的,闪边去!

    反手一掏,掏出桌底冯氏那把菜刀,一咬牙迎了上去,死就死,拼了!

    短兵相接,本就不是花浅的强项。此时将一把菜刀舞的虎虎生风,无非是“怕死”两个字在死撑着。

    可惜实力终究欠缺,花浅很快身上就挂了彩。

    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凭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花浅成功的用菜刀挑飞了对方的……面罩。

    交手两人都愣了愣,其他黑衣人也顿了顿。

    现场竟一时陷入迷之沉寂。

    窗外月明皎皎,按一般习武之人的绝佳视力,足以看清对方。不过花浅不是一般人,所以对方的面容她只看了个大概。

    对方显然对自己的面部伪装居然被一把菜刀给挑飞而感到极大的耻辱。

    他先是惊怒,再惊恐,最后惊慌失措。

    朝花浅虚晃一招,竟然夺门而逃。

    喂,你逃什么逃?

    我又不认识你!

    正当花浅懵逼之际,几枝冷箭破窗而进,伴着笃笃数声闷响,不晓得扎在柱子上还是床板上。

    与此同时,院外响起重物栽地的声音。

    紧接着,窗棱木屑四处横飞中,又跳进数名身着劲装之士,不由分说直接与屋里那几个黑衣人砍成一团,为首者正是薛柒。

    这变故突如其来,不止花浅看得眼花缭乱,连方才对她喊打喊杀的黑衣人显然也始料未及。

    虚晃几招,抽身而逃。

    那仓促之姿,活像被狗撵了数里地的老母鸡,只差没有拍着翅膀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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