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冠(十二)-《雄兔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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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齐清猗并未找到薛凌。莫说薛凌已是天涯之远,就算在京中,以陈王妃的那点眼皮子,也未必就能把人给拿到眼前。另一头,齐清霏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哭哭啼啼,真就两三日不吃不喝。

    死,确实是没死。

    人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一开始,下人来报,齐清猗还强忍着没去看。清霏骄纵,幼来就有这般顽劣的时候,往往都是明面上绝食,实则偷摸在自己院子吃到肚子圆,大家心里明镜似的,无人去拆穿罢了。

    齐清猗一日不去看,就能拿这说辞骗自个,宛如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她用尽了所有能记起来的手段,钱银不计量的去找薛凌。奈何这事本就不能明面上进行,她又不擅长这些活计。一通折腾下来,连个靠谱的消息也没打探到。

    等最后记起苏家的时候,才发现苏府也在找薛凌。她这两日倒是把苏凔的事儿打听了个大概,知道苏家的儿子苏远蘅也因为在羯人之事上贪渎而入狱,对着苏夫人难免有些同病相怜。

    只苏姈如并不知道齐清霏和苏凔有个什么渊源,只当齐清猗是知道薛凌和苏凔的关系,想找薛凌救人。苏家当时正多方周旋在想办法,实难有心力应付齐清猗这个毫无用处的所谓王妃,寥寥几句便送客出门,都没透露个口风说薛凌大概不在京中。

    此番行径,近乎羞辱,齐清猗长这么大,明面上从未受过如此冷言冷语,再回到陈王府,下人又来报五小姐仍未用膳。她再也控制不住,推开门本是要责骂,然而床上的齐清霏坐在那宛如一具枯木。

    若不是背后床架子撑着,估计早就倒了下去。昔日一张如花笑靥,这会只剩惨白,像是戏班子里丑角脸上拙劣的油彩。

    于是千言万语被浓缩成两个字,“清霏”,齐清猗大叫着扑向床边,想扶着着齐清霏的背,一摸上去,竟觉得骨头已经开始硌手,不像是才饿了两三日,像是生下来就没吃过饱饭的。

    “清霏”,齐清猗吓的不轻,又喊了一句。好在掌心还有热气,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抱着的是个活生生的人,齐清猗才能好端端的坐着。不然,她觉得自己瞬间就要癔症。

    “大姐姐”?齐清霏扭着脖子,艰难的把空洞眼神聚了一丁点放在齐清猗身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她被关在房间也没几日,只是对她来说,太久太久了,久到以为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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