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一)-《雄兔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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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符,确实应该在魏塱手里才对。

    薛凌道:“许与不许的,也不是靠猜测可以定论,没准儿当时是霍家怕魏塱鱼死网破,先来个缓兵之计。而今魏塱忌惮霍家,也没什么不正常。江伯父总不会以为有了兵符就完事大吉,终归它是个死物,而人是活的。霍云旸在宁城三年,当年又是他阻了拓跋铣,真要振臂一呼,怕魏塱的龙椅得晃荡半年。”

    这并非她胡说什么,兵将见令行事不假,但官逼民反也不是没见过。想到此处,她又生出些喜悦来。也许,也许真的就是想的这样,

    当年是魏塱拿到了兵符,但是他知道一旦交给谁拿去调兵,就再也拿不回来,所以干脆藏了起来,不顾西北血流成河。如此,仗打完了之后,凭兵符在手,硬是将霍家压了下去。

    而霍家以退为进,干脆就不让霍云旸回京,死捏着宁城一线不放。只要能将驻军养成亲兵,有那块兵符,就是换个师出有名。实在没有.....

    没有就没有,没有又怎样?平城的兵,需要朝廷的兵符吗?

    薛凌捏着手腕,觉得四肢百骸都活泛了过来,她回正脸看向江闳,见后者还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撇茶叶沫子,也去学着端了一盏茶。这种乍悲乍喜将人的思绪拉成单一直线,无暇顾忌其他。

    以至于薛凌有瞬间的解脱,忘却薛弋寒死因,忘却宋沧还在狱里,转而陶醉在自己的父亲并非千古罪人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中。

    她甚至都没去想想真要论个究竟,也该是魏崇多疑,皇家不轨。这些东西与她毫不相干,她哪有功夫去怨憎一个陌生的死人,她只想留住平城,留住前十四年听见的,看见的,以及,深信不疑的。

    只是,快没了,其实她也知道快没了。但只要还剩一丁点,她就得不惜一切抓牢,她捏着茶碗,莫名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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