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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

    晨风冰冷。

    广场内外，血腥和尸臭味，久久不散。

    皲裂的水泥地面，被凌乱涂抹上黑色、红色、黄色、白色、褐色……

    黑色的是丧尸腐肉。

    红色的是人类血肉。

    黄色有尸油，有排泄物。

    白色的，是骨头，或骨茬。

    ……

    白卡布已经回到面包车里。

    抱着妹妹，看到车窗外，一道道忙碌的身影。

    张高打开生物雷达，带着医疗队，从腐肉堆里，扒出尚且存活的人类。

    抬上担架，送去医疗车。

    张武坐着轮椅，同样带队指挥、救援。

    还有其他几十个，状态还不错的进化者，带着拯救集团所有医疗小队，匆匆忙忙，在广场上穿梭。

    广场外围，搭起一顶又一顶帐篷。

    每个帐篷里，都在进行抢救手术。

    每个帐篷外，都有数个担架，在排队等待。

    铁军的职责，便是看顾这些排队等待的伤者。

    其实他什么也做不了。

    “唔，这位兄弟，已经没气了。”

    铁军手掌拂过一张沾满尸油的脸，帮他闭上双眼。

    而后把他的尸体抱开，移出队列。

    大吼招呼救援队的人。

    “这边空出一只担架！”

    没错，把在手术外撑不住的伤员，移出队列，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帐篷内，铁兰正在进行手术。

    “这位兄弟，恐怕要截掉胳膊呢。

    “忍着点。”

    没错，他们的手术没有麻醉，没有消毒。

    能够依仗的，就只是进化者强大的恢复能力。

    如果手掌被尸毒污染，那就切掉手掌。

    如果手肘被尸毒污染，那就切断胳膊。

    如果肩膀被尸毒污染，那就只能留下一个肩膀。

    躺在地面的伤者，脸颊挤出个笑容。

    “总比伤了腿强。

    “医生，动刀。”

    话音未落，铁兰一刀已经落下！

    必须从健康的血肉部分下刀，才能切除被污染的部分。

    先切开皮肤，再切断肌肉，再用力切断骨头！

    “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一浪接一浪。

    胳膊很快断开。

    旁边的助手，把疗伤草糊糊，拍在胳膊断面。

    “啊——”

    这次的惨叫声，比之前更甚！

    疗伤草是个好东西，敷上之后，过不多久，便能止住流血。

    但伤者究竟能不能活下来，其实也还两说。

    铁兰的心，似乎已经被麻木。

    她擦干净手术刀。

    “赶快，下一个！”

    ……

    某座帐篷外面。

    蔡老大正坐在地。

    瞪大密布血丝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帐篷。

    “啊——”

    惨叫声传出来。

    是他弟弟蔡老三的声音。

    老二刚切完手掌，正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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