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难得一聚互无言-《雾散两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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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还不知道,但是知道了也没什么,我只觉得居然那个糟老头也能当上武狂,真是玄幻。”说着赫然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司马玄惊愕,却不知若是文武双殊两个人本尊在这看着这副神情也是见怪不怪,作为江湖上声名远播的文武双殊,唯一承认的徒弟对师傅竟然是这般嫌弃……实在是……讽刺。
东方雁也不管司马玄怎么想,淡淡的继续叙述,“然后我跟表哥就跑出来了,他行医我摘药,鹂儿负责熬,也没用子良给我存的钱,有时候有点清苦,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感觉蛮好玩儿的,起码平平淡淡不受拘束,倒是好过回到这个笼子里来。”
司马玄来不及思考子良是谁,一时也忘了当年回到曜日,她随手捡了回来,如今担当曜日头号酒楼掌柜的常子良……
此时却看着少女恬静的神情一时恍惚,看得出来她对那段日子的回忆中赫然也是满足和幸福?即使那般清简,她却似乎乐在其中,反而对现在的锦衣玉食弃如敝履?他心里复杂的想——
这究竟是容易满足呢还是要求太低?
春雨无声,一时静谧,此时春风一吹也是一阵神清气爽。
他看着少女略带稚嫩的脸庞,展露出平日大家的小姐们都少有的沉静。此时都不说话,默默看向远远的湖的那方,似乎一时间觉得如果时间能就这样停止于此多好,无声的沉默,却是十年分别来心与心最近的时刻。
凝华院日日相对,却终究见不到她的真心,就连真容都窥不见一分,只能说是总好过对待陌生人,好歹还能讨口酒喝……
而他,金遵贵胄的荣锦二皇子,什么时候需要期盼着谁……
赏口酒喝???
湖面吹得轻皱,阳光被阴云遮没,却让此时的风景一时的柔和。习惯了纷纷扰扰,似乎反而难得享受此刻宁静如厮,好过那丝竹绕耳声声不绝,此时虽静,却也静出了别一番滋味。
“那……你呢?”
司马玄似乎一时反应不来,东方雁的问话倒让他无所适从,怎么说?久经花场放浪形骸?怎么说?心惊胆战步步为营?怎么说?日日思归他乡为质?
怎么说,怎么说,怎么说?
如此简单的问题,明明可以对孟旋轻描淡写的回答,此时看着她似乎有所期待的神情反而哑口无言,明明是把她当做朋友,怎么反而……
说不出口?
怕她担心怕她难过?怕她可怜同情的目光?还是怕她知道真相对他失望?或是怕她知道之后轻描淡写一脸冷静与淡然?
人世凡尘几多纷扰,司马玄却觉得面对赫连皇室的百般试探千般算计都没有此刻那么复杂揪心,一时间的心情竟然比积淀了十年的郁涩还要复杂纠结。
东方雁等了半晌等不到答案,看着司马玄却是一副纠结不已不知如何开口的神情,似乎心里也有了三分底,不再紧抓不放。
“看你这样子想来过的不算是好了,若是你不想说便不说吧。”
司马玄似是诧异她如此识大体,又突然想起她惯来都是如此识大体,甚至有时候懂礼到令人咬牙切齿,比如对他。然而,无论如何,此时却是松了一口气。
绕开了难以开口的话题,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平和而随意。
“你回来那么久,都没出来玩玩?”
东方雁摇摇头,却是一脸没回过味儿的神情,有些呆滞有些懵懂。
“孟旋呢?去哪了?回来之后就没见他……”和你在一起……
最后几个字,他没出口,因——
他和他大抵也算是见过的,又或许——他下意识不想被她用来和孟旋拿来比较。
“他走了。”
司马玄略微诧异,呐呐重复道:“走了?”
“嗯,走了。”
“他走了,你的病……”话没说完,也不知是说不下去还是心中苦涩,看着东方雁的神情反而带了一丝几不可觉的怜惜。
东方雁大概是了解了意思,不过却误把他怜惜的神情看做了同情,却是皱皱眉:“不是只有他才行,还有狂老头儿,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她嘟嘟囔囔,“小毛病罢了。”
小毛病……她当真这么认为?
而东方雁似乎觉得对他言辞太过犀利,想了想,又顿了顿,呢喃道:“是那夜?他告诉你的?”
司马玄没回答,只模糊的‘唔……’了一声。
她似乎并不希望他说他知道,那在她面前……便算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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