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放下?谈何容易-《雾散两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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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在自斟自饮,看也不看眼前之人,仿佛这人存在不存在并没有多大区别。

    “雁儿……”

    他咽了咽口水,勉强压下心里那躁动,开口?却是无稽得很。

    “少喝点,怎的大白天也在喝酒。”

    他知道她嗜酒,这半年来没什么机会喝,想来也未曾尽兴,他觉得他不该阻拦的,一时却似乎相顾无言,又找不见其他话说?

    她也不理,又倒一杯。

    他:……

    那一杯?却是给他的。

    她神色如常。

    “喝不喝在你,总不能说我吝啬不是?”

    她浅笑,难得带了些调笑?却是回到王都之后,两人相处,近乎没有过的。

    他呐呐接过,刚要再开口?

    却有人洞悉了意图。

    她酒坛一顿,主动相询。

    “有事?说吧。”

    那姿态分外爽朗,恍惚又是轩辕凝华阁,潇洒倜傥的公子宴方。

    “有事才能找你?”

    他不满。

    “没事你找我干嘛?”

    她反问。

    他哽住,似乎想起上次她试着唤他,被他冷硬的一句‘有事?’轻飘飘的堵了回去,这是在报复?

    若她愿意计较愿意报复?那倒是极好的……

    他不自觉松了口气,才自嘲自己有些患得患失?

    往日对她冷言冷语,习以为常,怎的她就这般冰冷一点,都分外让人难受?

    “洛星河那府邸,你觉得如何?”

    无话找话,却一语道出心底愁?

    她煞有其事的点头,不带私人情感,恳切评价。

    “很好,和我胃口。”

    他一杯酒刚送到唇边,呛住,终究是忍不住酸涩嘲讽?

    “和你胃口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

    “和不和我胃口关你什么事?你问我答,何来这般话多?”

    她又喝了一杯,神色悠然。

    “司马玄,你是不是想太多?”

    她冷冰冰开口,司马玄觉得心里像揉了一抔冰雪?分外粗粝难受。

    他不承认,有种感觉叫吃醋。

    他不习惯,过去几年只有女人倒贴他,何时他有心来哄哄这女人,还这般不识抬举?

    原本想邀她去看看他的新宅邸,看她那欢欢喜喜坐在别人堂子里喝酒吃点心便觉得分外不爽,想着她若是能在自己家也那般明快,是否也是一种惬意?

    而今看她醉的不轻,便无奈打消了念头。

    “你爹……”

    “别跟我说他,关我什么事?”

    她愤愤。

    酒过三巡,似乎才终于露出了些许醉态,喜好爱憎不加掩饰?

    “十五年了,见过几面一只手就能数个清楚,这是爹?”

    她伸出雪白的手掌晃了晃,却只有一根手指,轻摇。

    “十五年,就见过一面,还是出生取名字的时候?真是好爹。”

    她嘲讽。

    司马玄愕然,呐呐道……

    “你出生见过他,现在还记得?”

    她挑眉,斜觑他一眼,抿唇不语,暗恼酒后失言,便打个哈哈道?

    “想来是见过的,不然这表字哪来的。”

    她借着酒坛,遮掩那心虚的神色。

    他心里微苦,她这些年过得这般潇洒自由,何尝不是无人管束的缘故?也不知……

    是幸?是不幸?

    她胡言乱语,思路却似乎还很清晰,他却总不放心,试探着问?

    “你醉了?”

    她蹙眉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脸上的神情却清清楚楚表达一个‘你是不是蠢?’的意思,无声埋怨?

    有人这般问喝酒的人吗?

    他摸摸鼻子,暗想与她这般熟稔,读个表情?还是不难的。

    不知是高兴?是不高兴?

    她往下蹭了蹭,半躺在美人榻上,一个疏松惬意的姿态。

    “一个个都来跟我说我爹的事,你们很闲?要管别人的家事?”

    司马玄黑了脸色,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一个个’是哪些人?

    他不知道她交友多广,也知道那一个个必定有洛星河一份。

    看她自斟自饮,提起洛星河顿时觉得坏了气氛?他转身离开。

    没注意身后,东方雁看着他的背影。

    那神情?

    分外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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