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来势汹汹不可挡-《雾散两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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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床上那温暖健硕的身体便分外引人垂涎,她很想紧紧抱住那身体慰藉自身的冰寒与空虚。
然而,不行。
她苦苦隐瞒为何,决然离去为何?
为了不让他以为是她抛下了他,为了让他彻底的了却遗憾,以免日后没有她的日子里却处处看见她的影子。
一如当初的傅青松,他心里有人,哪怕不能拥有,也让他的余生都渡过在那人的色彩里,悲伤溢满心房。
她不知道那是谁,也分外没多大兴趣,所幸终究被她误打误撞解开了心结?
可是,她难以想象——
若司马玄的余生也如同那般朦胧痛苦,又有谁能来,解开他的心结?
一刀两断是成全,是她自以为是的成全,好过心结难解余生难过?
一刀,截断,便再不会有结,何须人来解?
她觉得自己是好人,临走前,便为他解了那同心结罢。
原以为,过了今夜,这断,便该断的干净。
然而她在绵绵密密的痛苦中却竟然隐含着期待?她希望这夜再漫长,再漫长些,恍惚他便能永远在她身边?
她不管不顾身体的痛苦,一心想要背离意志去拥抱他吵醒他,去自私的占有他?
然而,她思想累赘思绪却很清晰,说不要,就不要。
她不要一时的贪恋让他在未来失去她的时候再痛一次,不如早早了结?
长痛,终究是不如短痛的。
这一年来纠纠葛葛分分合合,平添了许多回忆,便应该格外满足了不是吗?
不是。
人心,总是贪婪的——
渴望着从没有到拥有,一旦拥有,又开始渴望更多?她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却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人。
一波绵密的痛感褪去,她觉得自己像搁浅的鱼,在干涩的沙滩上不住的揣息,垂死挣扎,这样的感觉分外熟悉,一如去年此时,似乎也是这般?
去年……
不对,去年,此时?!
她愣了愣,看了看床上的人,恍惚间惊愕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仓皇掩唇,想要逃离,她破门而出,踉跄踱步。
不对不对不对!
距离冬至,应该还有两天,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忽视了什么,此时,一身剧痛分外侵占意识,便下意识地不愿相信?
远远似乎有火光暖暖,是洛王府特意吩咐留下的夜灯,昏黄烛光轻暖,为了照亮谁夜行的路?
黎疏醉眼神儿不好,若有天色渐黑之时便总容易摔跤,是多久她发现了这样的事儿,告诉了他,便从此有了这夜明的灯火?
无心之举,此时,却成全了她。
她很想烧些什么来取暖,她努力扼住急欲前行的脚步,踉跄,顿住。
现在的她不能见火,身体渴望温暖不知痛感,她会在火光中飞扑,最后湮灭——如那扑火的飞蛾。
她不是飞蛾,却比飞蛾更加可悲?
理智和感性都在拉扯,急剧的需要温暖来缓解身体的冰寒。
这寒毒,分外可恶,今年发作的也分外厉害。
那药,只能吃一颗,她知道,却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得不服食两颗?不能吵醒他。
那里面有麻麻草的草籽,麻麻草是圣莲花罂粟莲的近亲——
仅仅是近亲,便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麻麻草,小量可以麻醉,大量可以止痛,再多可以致幻,而且仅仅是草茎便能麻醉和止痛?真正致幻的——
是草籽。
她,不惜一切,用来入药服食。
而罂粟莲,若能得到一颗,她的痛便能缓解多少年?
况且据说那玩意儿——
并不成瘾。
然而那种传说中的灵花根本找不见踪迹,不管早年她和孟旋多方采药游山玩水寻遍名山大川都见不到那踪迹?
不过是传说,当时不过很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圣莲花是何等的风姿。
却不知道命运冥冥中开下了玩笑,她想见,见不着。
此时这病,却需要,也需要不了。
那莲花似乎时时缠绕在她的梦境,似乎已经产生了一种疯魔的向往——
若能得到一朵,她是不是还能抱有幻想多陪他几年?哪怕只是几年?她不敢再奢求一辈子了,甚至十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向往,寒毒侵体,即便蛊毒不再,也只剩不超过常人一半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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