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若有心结何时解-《雾散两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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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东方雁或是破釜沉舟或是温软将就,温水煮青蛙万万要不得。

    她那冰封的心可以将一锅热水都冷凝成冰,或彻底敲碎重获新生或任她沉沦不管不问,如今这温水,却由他而煮,是以她表示奇怪,为何——

    这温水还能热?

    为何那冰封还能解?

    既然开解,又诡异的只解了一半,始终不愿完全打开心扉?

    她看向他的目光古怪,表示——

    ‘我倒是好奇,若是不用强你能稳住她?’

    而鱼沉歌似乎又笑了笑,更加古怪——

    ‘可我又觉得你对她那般温柔,又哪里像是用强的人?’

    是以,他喉间涩了涩,大抵是当初年少轻狂,一点点凿开她的冰封又将她冷漠无情抛弃封存,算是鱼沉歌所说的破釜沉舟。

    只是……

    那其中有多少伤痕多少力度他不敢肯定,是以,对如今的场面也是弥足珍惜——

    好容易拥她入怀,此时,即便需要,也万万不想再伤了她?换一个未知的未来。

    他更知,纵使他有心伤她也是无能为力,若是没有十数年的情谊,她又哪里会甘愿沉浮?

    在他身边,因了习惯,而下意识没有选择逃开?其中酸甜苦辣自知,此时苦涩泛上心头——

    自尝。

    却是谁目光坚定,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放任东方雁这般吊着,始终是不敢自己踏出那真正的一步。

    前方或是光明大道或是黑暗深渊?

    她鱼沉歌陪了!

    是以如今,她愿意逼逼这傻兮兮的雁儿,她目光深远柔和,听她温软低语?

    ‘她为我付出了太多,现在如此胆小,是以,应该有人推她一把的。’

    而此时,她站在那方圆尺许的舞台上,外人看来那只是舞台,殊不知于她,大抵是比那洪荒猛兽更为难以接近的存在?

    此时那般强硬,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是谁说不能心软不能退缩,若是这一退,便一辈子都别想走出来?

    心肠要硬。

    于她?

    或许日后雁儿会谢你的。

    因她,从来不懂怨怪不懂愤懑,素来只是静静地存在,存在于天地间——

    苦乐自知,任狂风摧折,傲然挺立。

    这一刻寂静亘古,似乎若不管不顾,便可以这般沉寂万年。

    他看着那样的身影在深夜的寒风中吹拂,四周暖黄的烛光照不亮她的身影,那孤寂的气流足以冰封一切来之不易的温暖?

    此刻——

    无言心酸。

    他多想冲上去将她纳入怀中,为她遮风挡雨,告诉她这辈子没什么事不能一起度过?

    然而——

    他不能。

    因谁说过,她不是温室里养成的娇花,真正的绽放需要风吹雨打的折磨,此刻的放纵是在害她,我知道你舍不得,你舍不得便让我来做,我愿拼尽一切,换她一个完整健全的人生,不必冰封自守,让她看看这天地敞亮万物光明,于此——

    不惜穷尽一切。

    他何尝不是?

    却终究下不了手,也没有这个权利与资格下手。

    只因那是她的过去,必须由与她过去相关的人来动手。

    他——

    师出无名,往往弄巧成拙。

    他能给她世间万物天地星空,却不能强硬的将那光纤世界塞进她的眼帘她的心中,于一切未成熟之际的强硬,都是一次摧残一次折磨。

    他愿她在他能看到的世界安好,真正接受这世间美好一切万物。

    此刻,收手,负手而立,与她同站在一片广袤天空下,静待娇花的开放或摧折,愿与她同行,不惜为此——

    穷、尽、一、生。

    是谁素手拨弦清越而起?场下低声喧嚣未起,此时也被这一声琴音涤荡,沉静下来——

    文人士子观舞,好处有其一,不高声喧哗大声喝骂。其二,耐心静等,愿为人生一切美好的事物成全,不给予过早的摧折。其三,对一切涵养而细致的包容,温和,而了无声息。

    这是文人的素养,此时尽数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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