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棠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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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怀有一阵没说话,想起前次寺中失窃,贼人都没有拿住,师父也说是因自己而起,又及去岁歹人袭寺,都没有寻到雪怀的下落就被师父击退,师父仍然说那歹人是因自己而来。此时胸中郁郁难平,当下跪在师父面前,双掌合十道:“师父,请您告诉徒儿,徒儿到底是谁,父兄所犯何罪,为何即使徒儿已经出家还有人想置徒儿于死地?”

    长久的沉默。

    一如往常,这是永恒的沉默。

    师父起身往外走,脚步轻轻步履缓缓,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像一道地面上突兀的裂痕。

    雪怀听得师父走远才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向戒律堂。

    戒律堂。

    今日值夜的是一位并未见过的师兄,看着眉眼刚硬,目露悍光,手中握着一根粗长木棍,金刚怒目地站在堂内殿中。他见雪怀入内便自觉跪在佛像前,随意说道:“自报法号、师承、所犯何错。”

    雪怀跪着,微微低垂着头,声音也小小的:“雪怀,师承度厄……”

    还未说完背上便落了一棍,不轻不重。

    师兄轻斥道:“应自称‘贫僧’,师父没教过你么?”

    微微吃痛的雪怀缩了缩,说道:“师父不准我自称‘贫僧’,平日对答只可自称雪怀。”

    师兄不解:“为何?”

    雪怀的头更垂低了些:“师父说我心性不定,无以为僧。”

    师兄有一阵没说话。雪怀知道师兄在想什么——不允他自称‘贫僧’,这实在是……

    实在是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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