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书玉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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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几许,家家户户都闭户酣睡,街上静悄悄,只听得更夫敲锣之声。

    有几个黑衣打扮的侍卫聚在客栈堂中吃喝,切好的褐红色的酱牛肉,打着瞌睡昏昏欲睡的伙计,风中嘶鸣而过的夜枭。

    一切平和又冷漠。

    宋书玉赶了一天的路程,浑身乏力,等住进客舍里的时候,外面都黑透了。

    岑寂的夜色里,灯火让他的脸上显得半明半暗,他从案上拾起一封信封,是叶子昨天给他的,信封上的笔记他认得,是户部尚书阮凌手笔,上面写的是宋书玉亲启。

    宋书玉一名是幼时阮凌带他出宫,为了方便一时起的化名,没想到他还记得。

    他撕开信封,照着灯火看那封信——

    “久不见,君安否?

    后祝氏其人,一生怀恶妒恨,一生机关算尽。前,仗恩宠欺妃婢。后,斗心机斗杀机。祝氏蛊惑君心,麻痹朝野,太子登位便以为前程无忧,万里江山皆入囊中。

    然人不遂愿,青天有眼。

    去年有御史张文上奏,恳请王上重查皇三子,六子及先皇后一案,帝怒,责其领杖二十,削俸禄,削品级。

    今更有几位清廉官臣冒死进谏,再请详审冤屈案,太子附议,故帝允之。

    君王心深难测,太子无常。臣愚钝,日夜惶恐不知其意。

    兹事体大,慎之又慎,计虽周全,却实恐有误。

    君若归,证祝氏恶行往往,事成一半……

    所请之事,恳盼君允,燃臣、解朝之急,铭感不已。”

    窗户半开着,吹来的夜风直刮他的脸,三四月的夜风还是冻人的,就像凉雪。

    宋书玉头疼的很,神情一瞬间变得疲倦,皱着眉揉捏自己的鼻梁。

    那里就像是泥潭,无光无声无形,他刚爬出来喘了口气,现在那些人又要拉着他陷进去。

    明明晃晃的火把在客栈门外略过,外头响起了杂乱的人声和马蹄声,火光逼近,木门被人轻敲了几下。

    其中一个侍卫靠近木门抽出门栓,门一打开,就有领头的一个戴了斗笠从外而入,黑衣侍卫们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

    叶子揭开斗篷,点点头。

    他行了一路口干舌燥,抄起刚刚一众人吃喝案上的酒水,猛饮一口解了渴,便急匆匆地上了楼。

    屋里头点了松油灯,宋书玉靠着客栈窗棱,朝着窗子外头呆看,桌子上书纸信笺放得凌乱。

    茶杯里氤氲的热气做丝缕状四散,他的眼神冷淡缥缈,隐在暗黄色的烛光里。

    叶子站在案前,一脸严肃朝他汇报,“主子,前边都安排妥了。”

    宋书玉没说话,点点头就摆了手叫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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