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别来闲整钓鱼竿,白鸟成行忽惊起。 垂钓者收了竿,整理着自己的渔具,打算收工的模样,他脚边一只酒葫芦,身前摆放着一只小竹篮和两只鱼篓,竹篮里搁了刀具锄头等几样东西,鱼篓一只空的一只装满了鱼,装鱼的鱼篓里后钓上来的几条鱼还在十分有劲地卖力扑腾,试图给自己争一条活路。 垂钓者行动间十分利索,手里鱼竿往身旁一搁,蹲下身子拨弄翻拣着装鱼的鱼篓,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手上动作没有任何停滞,兀自收拾东西,完全没有搭理人的意思。 他低着头,斗笠遮了脸,看不见模样,齐璟说此人是长辈,该唤作先生,秦洵便猜测垂钓者的年纪大约是父辈人。 他收拾间没有刻意遮掩,捋起袖子露出两只小臂,蜿蜒的伤疤从双手延伸至小臂上乃至没入再往上的衣袖布料中,依秦洵习医六年的辨别力来看,像是烧伤,看上去是陈年旧伤了。 秦洵见垂钓者明知他们站他面前却不搭理,他便也不开口,抄着手干站着,齐璟目光示意他好几次他全当没看见。 齐璟拿他没辙,只好自己先开口同垂钓者问候:“拜见先生。” 垂钓者不言,像是没听见一般。 齐璟既开了口,自然不再单靠目光示意,直言催促秦洵:“阿洵,这位是孤舟先生,你过来给先生问个安。” 秦洵顺从地学着齐璟的样子拱手行了一礼:“拜见孤舟先生。” 孤舟蹾了蹾手中鱼篓,总算开了尊口,却是同齐璟说话:“怎的今日还带了旁人来?” 他嗓音带有明显的粗糙喑哑,且听在耳中给人病症所致之感,谈不上悦耳,说话却明显不同于市井粗人的咋呼,和和缓缓,不疾不徐,倒也不叫人讨厌。 方才见了他手上烧伤的旧疤,秦洵很自然地联想上,思忖孤舟的嗓子多半也与之有关。 齐璟道:“秦氏三子洵,引见于先生。” 孤舟手里动作一顿:“哪个秦氏?”不待齐璟回答,他自答道,“哦,糊涂了,还能有哪个秦氏。” “拜见先生。”秦洵再次同他打了招呼。 这回孤舟淡淡“嗯”了一声。 理他了。秦洵无声挑了挑眉。 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个念头,觉得这孤舟先生并不是因为听闻他是秦家人后不敢得罪秦家才理他,相反,倒像是他秦洵因着秦家人的身份才讨得孤舟给面子施舍了一句应声。 “秦微之,在平州可待得惯?” 孤舟粗哑着嗓子,照样没抬头手上动作不停,却是主动问起了秦洵话。 孤舟这声“秦微之”一出便叫秦洵心头一凛,几乎是立刻对眼前长者做出了“不好糊弄”的判定。 他秦洵秦微之光明正大地挂着大名在平州晃了六年,就没几个人知晓他的来历。天下诸多秦姓人家,谁会去管千里之外的长安秦家三公子到底姓甚名谁啊。如今齐璟只一句“秦氏三子洵”简单带过他的身份,孤舟便准确叫出他的表字,用一句问话明明白白告诉秦洵: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哪家的,我甚至知道你为什么到平州来。 长安人?秦洵莫名有了这种猜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