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秦子长这家伙够风骚的,在风月场中养着这么个红颜知己。秦洵面上不动声色地腹诽着。 牡丹一观他神色便知他想偏了,笑道:“公子误会了,旁人皆道我牡丹被子长公子一人包下,然,”她凑近几分压低了嗓,神色也正了起来,再不复风尘女子的轻浮感,“三公子,我是子长公子的下属,往后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公子尽管吩咐。” 秦洵轻笑了一声:“所以牡丹姑娘将我叫进来说这些话,其实是秦子长自己懒怠?” 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否则一个青楼女子,哪知晓那么多官场之事,又怎会朝一个初识的世家公子尽数吐露。 牡丹笑道:“原本是打算哪日得空与三公子小聚再照子长公子的吩咐与三公子道一道如今这长安局势的,赶巧今日碰上,瞧公子模样,在道旁等着过路也是等着,不妨由牡丹邀进屋来歇息一番,小饮粗茶,顺道先谈上几句。” 牡丹其实还是清倌,且虽形容风情妩媚,实际上年纪并不大,二八年华,也就与秦洵一般大的年纪,在梅娘嫁给鲍付全的前些日子因母亲过世被继父卖入青楼,第一夜被秦淮买下,却非与她作乐,而是收为下属,既庇护她不受色徒染指,又以她为耳目探听着这处帝都最盛风月地里来来往往的消息。 后来梅娘嫁人又过世,牡丹便凭着年轻美貌及名公子秦子长的打点成了满芳庭的当家花魁。秦淮并不遮掩牡丹是自己的人,有时有意遮掩反倒漏洞百出,倒不如光明正大摊开来得行事方便,却也不可明白示出牡丹是自己的情报探子,只与其作出钱包下的青楼红颜知己形容。 牡丹并不接客,只偶尔弹琴唱曲献一献技艺,勾得来此寻欢的一众色徒们个个伸长脖子咽唾沫,又吃不到嘴,多的是心痒难耐,较劲一般拼命赏钱盼求美人一笑。 “这就是那些好色男人的劣根,瞧得着吃不着,便更能勾得他们的魂。”牡丹又恢复那副风尘形容,娇着嗓笑,“不瞒公子,那鲍夫人不是第一个来砸我场子的夫人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心虚愧疚。我牡丹问心无愧从未主动朝任何男子说过半句勾人的话,当然,今日领三公子进门是独此一回有意为之,”她似是不好意思般笑了笑,“我入满芳庭这么些年,第一夜便被子长公子包下,往后从来都是居于阁室,偶尔献艺,也不过弹我的唱我的,唱完走人,一句废话也没多说过。男人爱我的美貌技艺,我收男人的赏钱,我不偷不抢不苟且,一个青楼女子,靠唱点小曲收点钱,这是我的过活法子。这么些个男人啊,多的是有妻有子,自己管不住色心贼眼,来欢场作乐,我忍着他们令人作呕的油头粉面给他们唱曲,捞点钱犒劳自己,很公平。至于这些上门找茬的女人们,于情,她们认为丈夫被我勾引,恨我怨我,情有可原,我并不怪她们用下贱话骂我;然于理,我又在心里笑她们蠢,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男人自己巴巴地找上门,比我更贱的是她男人,该管教的也是她男人,要打要骂不冲贱男人去,光找我出气顶什么用?没了我牡丹,那些男人也自会寻旁的花花草草,狗改不了吃屎罢了。” 秦洵耐心听着她微蹙秀眉念念叨叨,饮尽杯中茶水笑了一笑。 到底也还是十六岁的小姑娘,说到事了不免抱怨上几句。 牡丹兀自说完话,似乎是后觉自己有些多言闲事,抱歉地朝秦洵笑笑,又道:“不过秦三公子这样教养的世家公子,怕是会觉得像我这样为了过活而委屈自己卖艺讨钱的法子是在自轻自贱,不大能苟同我们这些市井粗鄙之语的,牡丹多言了,公子见谅。” “牡丹姑娘看得透。”到底身份与经历不同,秦洵确是不能完全与其想法一致,却是着实有些欣赏这青楼姑娘的心性的。 “公子与我可不同,谁人若是像我自小长在市井里又被卖进这种地方,什么牛鬼蛇神都瞧了个遍,待这些事情或许也会跟我一样的心思。我倒是偏爱与你们这样的公子郎君闲叙的,你们叫我看得舒坦,这里,”牡丹伸手往秦洵眼角处做了个手指轻点的动作,却有分寸地并未真触上他肤,“既无贪涎猥琐之色,又无轻蔑自矜之意,我很喜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