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长姐为家:乱世医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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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顾明琴更加奇怪的是,刚才还滔滔不绝向自己献宝的慕容秋,此时居然是一语不发。既然知道密室里四通八达、首尾相连,通常情况下,都很让人参观一下,最起码介绍一番,可这个慕容秋既不说话,也没什么行动,他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回头看去,身边的男子摇着折扇,笑看着自己,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倒让顾明琴越发摸不透他。
对方不开口,气氛就有些尴尬了。顾明琴决定,还是自己说点什么吧,否则的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怕是要耽误一下午。可问题是,说什么好呢?
正想着这个难题,耳畔突然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引得顾明琴一惊,急忙抬起头。前方,慕容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一脸肃穆地看着自己。不是他?那会是谁?
脚步声越发近了,在自己左边,不由地回头,循声望去,忽然看见左边的过道上徐徐地走过来一个人,待得此人越走越近,顾明琴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禁不住激动的声音颤抖:“岳成?”
“大姐……”顾岳成走到她面前,轻唤一声,然后就说不出话来,只有温暖的热泪夺眶而出。
姐弟俩相互看着,都是泪眼朦胧,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顾岳成,长话短说,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慕容秋在这个时候冷声提醒。
顾岳成回头看他,目含泪水,抱拳一拜:“多谢慕容大人。”
慕容秋点点头,倒是满意。随后,富有深意的目光望向顾明琴,只一眼,没有任何言语,转身便走。“吱嘎”一声,再次打开那扇石门,出去以后,复又关上,顷刻之间,密室里昏暗无比。
顾明琴的眼神追随着他,直到他离开密室、关上石门,消失在自己面前。顾明琴不得不感慨,这慕容秋或许真的是一个“好人”。
昨天他答应过自己,要帮着自己见到顾岳成。虽然当是时,他什么也没说,一直是保持着沉默;但今天早上,那个轿子一出现,顾明琴就知道,对方要兑现承诺了。所以,这一路上,顾明琴都是忐忐忑忑、兴奋异常。可当她来到张府,这慕容秋却好几次顾左右而言他,以至于顾明琴内心深处,不由地升起了怀疑,这慕容秋是不是把自己耍了?
直到此时此刻,弟弟顾岳成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顾明琴才不得不相信,或许这慕容秋是真的……
听到“扑通”一声响,顾明琴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慢慢地回过头,果然如己所料,是顾岳成跪在了自己面前—
“大姐,我对不起你啊。”顾岳成大喊道,一个头磕在地上,匍匐着,痛哭不已。
顾明琴侧目看他,鼻头越发酸楚,想哭想笑。
想把这三年来顾氏的艰难、自己的委屈,说给他听。让他看看,自己一个女子,勉为其难,做这个当家人,要经历些什么。但同时,她也想笑,因为她知道,弟弟并没有改变,仍然是那个恩怨分明、尊老爱幼、一力担当的好男儿。这就是顾家子弟应有的骨气。
弟弟跪在那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很伤心。作为姐姐,这个时候,她也是感同身受,甚至于非常了解,他为什么要哭。
“你真的要这么做?”顾明琴突然开口问道。
顾岳成微微抬头,轻轻地点点,但脸上仍旧是泪眼朦胧。
顾明琴俯下身,将他搀扶起来,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你真的不会后悔?”
随手一抹眼睛,顾岳成用力地摇摇头:“父仇不报,枉为人子。不管有没有所谓的幕后主使,他陈锦显都是害死父亲的元凶。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父报仇。”
“那陈思婉呢?”顾明琴自然是接着问道。此话一出,对方便好像是愣住了,轻轻地闭上嘴巴,慢慢地垂下头去,不吭一声。顾明琴懂了,顾岳成对于陈思婉的爱恋,比自己想象的要深、要透,哪怕是自己的家人死在她手里,他都不愿意动她分毫。顾明琴虽然失望,却也不愿意责备于他。他可以恩怨分明,说出“亲手杀了陈锦显、为父报仇”这样的话,自己也就可以感到安慰了。
“我也会亲手杀了她。”
突听此话,顾明琴顿住了,猛地抬头,重新看着弟弟。男子的眸子里含着莹莹泪光,却也写满了坚定—
“她先是派人侮辱明音,而后将叔公诱出,折磨而死。此仇不共戴天。如果不杀了她,为叔公、为明音报仇雪恨,我顾岳成誓不为人。”顾岳成说着,举起手来,好像是对天发誓。说话之时,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他随手一抹,浑不在意,回头看着顾明琴,紧握她的手,恳切而激动地看着她,“大姐,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说到做到。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在找机会。现如今,机会来了,我需要你的支持。”
说罢,渴求地看着姐姐,希望得到她的理解。
顾明琴闭上眼,欣慰地点点头:“我明白,我支持,我都懂。”说着,嘴角上扬,露出欣慰之笑。重新睁开眼睛,抬起手来,轻轻地为他擦干了眼泪,笑着说,“只要你想好了,愿意去做,姐姐都会支持你。只要你真的不后悔……”
顾岳成低下头,咬着唇,好像是思量了好久,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姐姐,非常坚定地说道:“我不后悔,永远不会后悔。”
顾明琴弯起嘴角,再次笑了,这一次,仍然是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弟弟决心已定,不管他是多么爱恋那个陈思婉,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家,这个顾家,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那就好。
“我喜欢这个地方,和我小时候的家乡很像。”
此时,顾明琴和慕容秋站在一个水流缓缓、群山环绕的地方,感受着许久未有的宁静,慕容秋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顾明琴微微张嘴,本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无话可说,只好闭嘴。低下头,踢踏着脚下的石子,百无聊赖的打发着时间。
和顾岳成见了面,顾明琴目的已经达到,本想着道个谢,然后就此告辞。谁成想,慕容秋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自己,说什么一路上不放心,要亲自相送。不仅如此,还把原来的轿子变成了马车。美其名曰,要和自己讨论一下医术问题。可他明明曾经和自己说过,对于医术,他只不过是略知一二,懂个皮毛。既然如此,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讨论的。
不管怎么样,此人毕竟是帮了大忙,让自己单独见到了岳成,明白了他的处境、打算,顾明琴自然就不好回绝他的“一番好意”,只能勉强地笑着,随着他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慕容秋竟一改刚才的嘻嘻哈哈、插科打诨,变得神色严肃、一语不发。直接告诉那个车夫,去山里。当顾明琴想要回绝之时,对方却提前说明了理由—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是个踏青的好机会。顾女医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事情,倒不如随我一起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回来以后,豁然开朗,所有的一切得心应手,再不是问题了。”
顾明琴到现在还记得,男人说出这话时,那意味深长的表情,那顾明琴觉得,这家伙约自己入山,并非欣赏风景那么简单,必定还有其他目的。想到此处,顾明琴不由自主地紧张,可他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手,那温柔的目光、安慰的话语,使得顾明琴不想拒绝,当然也不能拒绝。
于是乎,一个时辰以后,慕容秋就带着顾明琴到了这个地方,后山的一片空旷之地。打发走那个车夫,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慕容秋才带着顾明琴慢慢地走到小溪边。看着潺潺流水、树木成荫,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慕容秋感慨万千,并且抬头看天,仿佛是陷入了往日的回忆。
“这个地方你来过吗?”
慕容秋的声音打断了顾明琴对刚才的回忆,回过神,见慕容秋仍旧是偏头望着自己,嘴角轻扬,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人果然如此。相处了这么久,顾明琴仍旧摸不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摸不透就摸不透吧,反正也没打算和他久处。
顾明琴这样想着,平静的回答他的问题:“来过。父亲在世之时,常常带着弟弟妹妹跑到这里钓鱼抓虾,那个时候年纪小,什么也不懂,一天到晚无忧无虑的。但自从父亲去世,这地方就再也没来过;一则打理医馆、救死扶伤,没有时间;二来,也是因为地方偏僻,怕有人对家人不利。”
说着,沉下脸来,静静地看着慕容秋,意味深长。
慕容秋假装不懂,只是点点头:“顾女医说的是,这地方位置偏僻,离城太远,的确不是一个任由孩子们游戏玩耍的好地方……”
“慕容大人,这你可就说错了,这地方可是所有沪城子民从小到大的童年记忆。你去问问,城里的哪门哪户,家里的孩子没有在这个地方钓过鱼、摸过虾,男孩子游过泳?别说是现在的孩子们,就算是他们的父亲、母亲、祖父,只要是在沪城长大的,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平民百姓,有谁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哎呦呦,听你这么说,这个小溪边还真的是一个好地方啊,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发现了一个世外桃源呢;只是……”慕容秋突然话锋一转,皱着眉头,左右看看。然后回头看着顾明琴,不解地问,“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亲眼目睹有一个孩子在这里嬉戏玩耍?”
“慕容大人说是为什么?”顾明琴冷声反问,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慕容秋低头苦笑,仿佛似有些无奈。抬起头,重又看着如画的风景,慢悠悠地说道:“顾女医这么一说,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在我的记忆里,那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群山环绕、风景如画,还有一条小溪,就像这个一样。”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潺潺流水。
“只不过那里是一个小山村,非常平静,也没几个人,几户人家,没几个孩子,所以我也没什么小伙伴。”慕容秋摇着头,好像是有点无奈,转而却说,“不过阿爹对我很好,经常带我去河边,摸鱼摸虾,还教我游泳。有时候,母亲没什么事,也跟着我们一起来,她坐在小溪边,抱着膝盖,笑看着我们。母亲特别爱笑,不管发生什么事,一笑了之。有的时候,我调皮捣蛋,惹得阿爹生气了,要打我,母亲这时候就冲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冲他笑笑,然后阿爹就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发不出火了。”
说着,慕容秋嘴角上扬,露出甜美的微笑,仿佛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突然间,他回过神来,低头看着顾明琴:“你知道我小时候的家乡在什么地方吗?”
因着他刚才的话,顾明琴也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阿爹还在,母亲也在,明音和岳冲或许还没有出生,家里只有自己和岳成两个孩子。父母也常常带着姐弟二人,在这里玩耍嬉戏,和他刚才所言,简直是一模一样。正当顾明琴沉浸在对于往日美好生活的回忆之中,突然听到此问,一时间愣在那里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在,慕容秋本没打算让自己回答此问,很快就主动说出了答案—
“洛城。”
“你……”听到这个答案,顾明琴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
“没想到吧,我一个东丽大贵族的长房嫡孙,居然出生在你们华夏帝国的都城洛城,而且是洛城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慕容秋说着,弯起嘴角,再次露出一抹苦笑,“不仅如此,我的母亲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姑,怎么样,这样的答案,顾女医以为如何啊?”
歪着头,笑看着顾明琴,好像是在嘲笑她的震惊,等待着他的回答。
听完他说的话,顾明琴更是震惊无比,更是说不出话来。这是真的吗?如果是平时,从别人嘴里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她绝对是想也不想,就三个字“不可能”。可现在,从慕容秋嘴里亲口把话说出来。虽然他还是那样玩世不恭地笑着,可顾明琴却明显的从他的眼睛里,感觉到了无奈和哀伤。这一定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她这样想着,却是微微张口,没有把话说出来。
在顾明琴的身上停了片刻,慕容秋收回目光,慢慢地踱着步,悠悠地说道:“我父亲慕容俊泽,是慕容家族的长房长子,也是祖父唯一的儿子,据说是天资聪慧,五岁那一年,就去了师父门下,不到二十岁,就成为了禁侍卫的统领,据说大汗陛下见到了他,赞赏有加,还把他留在了身边。”
“禁侍卫?”对于这个名词,顾明琴听说过。别的不说,面前这个慕容秋不就是一个禁侍卫吗?除此之外,顾明琴只知道,这是东丽帝国的一个神秘组织,混入华夏的东丽奸细大部分都是禁侍卫。除此之外,对于这个名词,顾明琴是一无所知。
“禁侍卫在我们东丽是一个特务组织,所有人都听说过,但没几个人见过,所以在普通人面前,这个组织是非常神秘的。而且里面的人大部分是流浪在外的孤儿,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就算是突然消失,也没有人会过问,没有人会寻找。哪怕是死了,也是悄无声息,无人祭奠。”
慕容秋说到这,突然发现顾明琴微微蹙眉,有些不忍。他特意补充了一句:“其实这样的组织,在你们华夏,也会有。”
顾明琴摇摇头,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很奇怪么,任何国家都需要这样的人,这样的组织。因为这样的人无家可归,没有牵绊,只要训练得法,完全可以置生死于度外,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没有家庭、没有牵绊,就不可能透露机密。别的不说,佟之厚,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成亲,难道你就没想过他到底是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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