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五更天,林小满就摸黑起了床。 她轻手轻脚地生火煮粥,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弟妹。 晨光透过茅草屋的缝隙洒进来,照在小鱼瘦削的脸颊上。 小男孩怀里紧紧抱着那本用野菜换来的《三字经》,连睡觉都不肯撒手。 "姐..."小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天还没亮呢..." "你再睡会儿。"林小满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姐去把新酿的醋装坛,晌午好拿去集市上卖。" 小鱼一骨碌爬起来:"我帮你!" 林小满揉了揉弟弟枯黄的头发。 自从赎回了地契,这孩子像是突然长大了许多,每天天不亮就跟着她下地,晚上还偷偷点灯认字。 "先把粥喝了。"她盛了半碗稀粥递给小鱼,"小心烫。" 小鱼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啜着。 林小满看着心疼——这哪是什么粥,分明就是米汤。 她暗自发誓,等这批醋卖了钱,一定要让弟妹吃上一顿饱饭。 院子里,十几个陶瓮整齐排列,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这是她用《齐民要术》残卷上的古法酿的米醋,比市面上的更醇厚。 林小满掀开第一个瓮的盖子,一股酸香扑面而来。 她舀了一勺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酸度正好,还带着淡淡的回甘。 "姐,这醋真香!"小鱼凑过来,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林小满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小馋猫,这是醋,不能当糖水喝。" 她正要把醋装进小坛,突然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小满警觉地放下勺子,示意小鱼躲到屋里去。 "林姑娘在家吗?"是货郎老周的声音。 林小满松了口气,打开院门。 老周挑着货担,额头上全是汗,看样子是赶了远路。 "老周叔,这么早?" 老周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出事了!赵德财昨天从县衙大牢出来了!" 林小满心头一跳:"怎么会?他不是贪墨赈灾粮..." "听说是他姐夫花了大把银子保出来的。" 老周擦了擦汗,"更糟的是,他放出话来,说要找你算账呢!" 林小满攥紧了衣角。赵德财这个地头蛇心狠手辣,如今又恨她入骨... "多谢老周叔报信。"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会小心的。" 老周点点头,突然注意到院子里的醋瓮:"咦?这是..." "我自己酿的醋,准备今天拿去集市卖。" 林小满灵机一动,"老周叔走街串巷,能不能帮我代卖?每坛给你抽一成利。" 老周舀了一勺尝了尝,眼睛一亮: "好醋!比赵家酒坊的强多了!"他犹豫了一下, "不过...赵家垄断了这片的醋酒买卖,要是让他们知道..." 林小满咬了咬嘴唇。 赵德财家开的酒坊仗势欺人,不仅价格高,还经常往醋里掺水。 要是她的醋能打开销路... "老周叔,咱们偷偷卖。" 她凑近低声道,"你先拿两坛去邻村试试,别让赵家的人看见。" 老周想了想,一拍大腿: "成!我有个表兄在青石镇开饭铺,正愁买不到好醋呢!" 送走老周,林小满立刻加紧装坛。 她必须赶在赵德财找麻烦前多攒些本钱,万一情况不妙,也好带着弟妹暂时离开柳河村。 日上三竿时,林小满已经装了二十小坛醋。 她正打算歇口气,院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贱人!给我滚出来!" 赵德财带着三个家丁闯进来,满脸横肉抖动着。 他穿着崭新的绸缎衣裳,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显然刚从牢里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显摆了。 林小满下意识挡在屋门前:"赵老爷有何贵干?" "贵干?"赵德财狞笑, "你害老子蹲大牢,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老子就不姓赵!" 他一挥手,"给我砸!" 家丁如狼似虎地冲上来,抡起棍棒就要砸醋瓮。 林小满急中生智,抄起一坛刚装好的醋就泼了过去! "啊!我的衣裳!"赵德财惨叫一声。 那坛醋不偏不倚全泼在他崭新的绸缎长衫上,顿时洇开一大片褐色的污渍。 家丁们愣住了。赵德财看着心爱的衣裳,气得浑身发抖: "贱人!你知道这衣裳值多少钱吗?" 林小满故作惊慌: "赵老爷恕罪!民女不是故意的...这醋...这醋值十文钱呢..." "放屁!"赵德财暴跳如雷,"老子的衣裳值五两银子!你赔得起吗?" 林小满怯生生地说: "那...那民女赔您十文钱..."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