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先礼后兵-《鞘中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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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怕死?那就跪着给本将军恭恭敬敬的磕几个头,然后将夏尧的兵力部署和盘托出,本将军饶你们不死。”阿巴海双眼望着屋顶,倨傲地说道。

    “哈哈哈……”何唐大笑一声,朝西门风、邬云、嵇电三人蔑视地望了一眼,正气凛然地说道:“大明只有为国捐躯的臣子,没有摇尾乞怜的奴才。我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校场在哪里?前头带路,我们自己去。”说完,与秦宗一起转身向演武堂外走去。

    “等一等。”百户长呼其巴图气喘如牛般跑进演武堂,双手捧着一个小方盒,呈到阿巴海的面前,神情紧张地说道:“大人,城外有一自称陈文祺的人,给我这个小方盒,要我赶快送交大人,说是倘若迟误片刻,大人的妻儿性命恐将不保。”

    阿巴海打开小方盒一瞧,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喝退阿不日格和阿克苏,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文祺,又是陈文祺。”阿巴海恨恨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那人还在城外。他说要大人恭送他们的信使出城,若是见不着他们的信使,大人也休想见到妻儿。”

    “可恶。”阿巴海怒不可遏,指着何唐、秦宗说道:

    “阿不日格、阿克苏,带着他俩,随我出城。”阿巴海气急败坏,拔腿便走。走不多远,又回过头朝乌力罕喊道:“乌力罕,带上弓箭手,随我一道出城,其他将领各带一队人马,城头待命。”

    “是。”众将齐声领命。

    阿巴海带着何唐、秦宗,急急忙忙策马出城,行不多远,就见陈文祺背负箭壶,手提强弓,一人一骑立于空旷的原野。

    “阿巴海大人缘何姗姗来迟?陈某在此等候多时了。”陈文祺的声音远远传来。

    望着面前的仇敌,阿巴海恨得牙痒,一时忘记了出城的初衷,讥讽地答道:“尊驾就如此肯定我会出城?”

    “如果连妻儿都弃之不顾,岂非畜生不如?”陈文祺这话骂的绝:不顾妻儿,畜生不如;那么顾及妻儿呢?就如同畜生了?

    阿巴海气得发颤,戟指回击道:“姓陈的,是英雄好汉就在拳脚刀枪上见真章,挟妇孺以制敌,岂是君子所为?”

    陈文祺面色一暗,复又哈哈一笑,正色说道:“挟持尊夫人与令郞,虽非陈某所亲为,却为陈某所乐见。若非如此,何、秦二位将军此时已是身首异处了吧?适才阁下下令处斩何、秦二位将军时,可曾想过他们两家的妇孺?”

    阿巴海顿了一顿,无奈地说道:“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勇。我妻儿在哪?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陈文祺嘬嘴长啸一声,以强弓向右后方一指。

    阿巴海顺着陈文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夫人塔拉乌日娜和儿子索布德格图在一老一青两个人的陪同下,缓缓走到陈文祺的身边。

    “夫人,你们……没事吧?”阿巴海急切地喊道。

    “夫君,我们没事,他们待我们很好。” 塔拉乌日娜答道。

    看见妻儿平安无事,阿巴海心里稍安,遂转向陈文祺问道:“说吧,要怎样才能放人?”

    “自然是同时放人了。”

    阿巴海望着陈文祺手中的强弓,不无顾忌地说道:“两个妇孺,如何跑得过赳赳武夫?若是中途……”

    陈文祺十分不屑地打断阿巴海:“炎黄子孙,从不做背信弃义、伤天害理之事。也罢,只要你的妻儿愿意,就让她们先走二十步。不过有言在先,阁下若是扣住何、秦将军不放或是中途暗箭伤人,陈某这第一支箭,必定插在阁下的太阳穴之上。”

    说罢,扭头示意黎远、任思放人。

    阿巴海深知陈文祺箭术精妙,哪敢与他豪赌头颅?便吩咐乌力罕不可轻举妄动,乖乖将何唐、秦宗二人放回。

    “阿巴海大人,今日之事,就此了了。陈某奉劝你一句:今我大明,国势昌隆,猛将千员,带甲百万;阁下区区一个万户长,孤军薄旅,千万莫作虫臂拒辙之想。否则的话,毁约失信于前、沙场亡命于后,最终落得个身与名俱裂的下场,祸殃子孙、遗臭万年。请阁下闭门三思,三日之后若不献城,陈某必亲率大军收复失地,剿灭贼众。”

    “姓陈的,老夫堂堂一国副汗,地位何等尊崇?拜你所赐才落得今日如此境地。不要三日,老夫现在就答复你,我与大明不共戴天,撤兵弃城绝无可能,有种你就带兵攻城,老夫随时恭候。”

    说完,俯身抱起索布德格图,拨转马头,带领一干人退回城内。

    望着阿巴海一行消逝的背影,陈文祺暗叹一声,一旦兵戎相见,不知将有多少将士倒在血泊之中、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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