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是贤妻-《厂督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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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口忽然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花浅将木盆还给冯氏,又跟冯氏嘀咕了几句,才走向薛纪年,拉过他的手一起往屋内走,一边笑嘻嘻道:“相公,走,我们一起回屋,让你尝尝好东西。”
薛纪年没说什么,顺着她的牵扯一起回去。
回到屋里,花浅将薛纪年往椅子上一按,接过小篮子放在桌上,拿出一个黄皮果子,先是吹了吹上头的绒毛,然后手指微一用力,将表面捏开,淡黄色的汁水顿时淌了出来。
她熟练的拨开表皮,将里头淡黄色的果肉举到薛纪年面前,道:“你尝尝。”
薛纪年皱着眉:“这是什么?”
“这是山里的一种野果子,味道可好了,你尝尝看。”
盯着眼前这枚犹在淌水的果子,再看看面前这个执着伸手的姑娘,薛纪年并没有犹豫太久,还是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花浅两眼亮晶晶的望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甜中带酸,清爽可口。
“还好。”薛纪年给出客观的评价。
听得夸奖,花浅笑意更盛,将薛纪年咬过一口的果子直接丢进自己的嘴里,一边满足的啧了两声,一边往他身旁的凳子上一坐,边吃边道:“这果子我只在雾隐山上见过,没想到这个地方也有这么多,方才听冯婶的意思,好像她们并不吃这个。”
“唔,估计是还不知道怎么吃吧。”她一边说一边继续拨开下一个,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在薛纪年的眼中是多么的惊骇。
她吃了……他吃剩的另一半。
这个发现让薛纪年耳尖微微泛红。
他掩饰性的又咳了两声。
她果然如当日跟他所说那般,将他当成自己平起平坐的夫君,而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东厂提督。
神情自然动作自然,连跟他说话的语气也万分自然,好似他们是一对成婚多年的夫妻,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花浅依旧沉浸在摘到美味野果的兴奋中,一边剥果子皮,一边还在道:“你若是喜欢,我明天再去摘一些。嗯,要不你也一起去走走,可好?”
边说,边自然的又将剥好的果子递到薛纪年的嘴边,示意他张口,薛纪年低头看了看那如小儿拳头一般的果子,忽然低头整个吞了进去。
吞得急了,差点将花浅指头都含进去,花浅慌忙甩手,惊讶的瞪着薛纪年:“相公,你急什么,小心噎着。”
心思有异的薛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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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村呆了几日,花浅与当地的村民很快打成一片,她这人随和又不讲究,人缘向来特别好。
也不知道是她那些看起来很普通的草药起了作用,还是薛纪年身体底子太好,数日之后,伤势好转了大半。
今早花浅在替他换药时发现这个现象,顿时高兴不已。她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照顾得好。
午膳过后,薛纪年又睡了会儿,直到院外传来吱喳的说话声。
他迷蒙的挣开眼。
重生以来,他许久都没有睡过好觉。被那个恶梦困扰着,让他夜夜难寐。可没想到,这几日呆在这个山村,他竟然夜夜安寝,一觉天明。
他起身,瞧见地上花浅那床铺子,她估计午时也睡了会儿,此刻人已不见,被子也没叠,狗窝似的摊在地上。
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还大言不惭的说能照顾他?哼!
外院的说话声一开始还比较低,后来不知道聊到什么点上,明显的高亢起来。
他披衣下床。
路过花浅的“狗窝”时,踢了踢她掉在席外边的被子,跨过了两步,回头看看,觉得碍眼的很,单手一拎抖了抖,简单的甩出一个不规整的团团,哼了声,嫌弃的丢回她的破草席上。
“冯婶,你给评评理,俺嫁给他陆木勇时,他家一穷二白,俺也没说什么。这些年操持家事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结果他倒好,家里好不容易存了点小钱,他竟然……他竟然……”
“牛子娘,你别激动,慢慢说,勇哥他要怎么了?”是陆大虎的媳妇冯氏的声音。
“他竟然要娶小妾!哇!”后面一声,哭得又响又委屈。
薛纪年来到窗前,见院子里已经围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中间一个穿灰青粗布的村妇正坐在小木扎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个矮壮的男人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气粗的低斥:“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在外人家里说什么,丢不丢人!”
“俺有什么丢人的!俺男人都要被狐狸精抢走了,俺还有什么好丢人的?!”那村妇面红脖子粗的吼了回去,嗓门震天响。
都说妻不如妾,在场这帮正妻眼里,所有小妾都是狐狸精,还是自个儿男人心甘情愿抬起屋的狐狸精。
更招人恨!
花浅站在廊下,本来是闲来无事听嗑牙,听着听着,决定下场跟他掰扯掰扯。
“哎,这就是勇哥的不对了,好端端的娶什么小妾啊。”
这话女人听了舒心,男人听了堵心。
花浅这些时日虽然跟大家处得不错,但这事毕竟关乎自己后半生性福,陆木勇有些挂不住脸,道:“纪夫人这话何意,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对?”
在场本就有些小心思的男人一听,也跟着附和:“就是啊,不给娶小妾,就是妒妇。”求书寨中文
再一看花浅,这不就是前几天才救的小娘子吗?
寄人篱下还敢猖狂,顿时看花浅的眼光就不太友善了。
花浅当然也感受到了这些不太友好的目光,但她觉得过嘴瘾比较重要:“不瞒大伙儿,其实吧,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多抬几房小妾,多生几个小子,大家住一起,互相有个关照,家里人多才热闹嘛,你们说是不是?”
在场男人:是的是的。
在场妇人:是个屁!
她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拉起陆木勇媳妇的手,一脸感同身受的模样:“唉,要不是后来遇上事儿,我还真得劝劝你放宽肚量了。”
冯氏配合的问道:“纪夫人是发生了什么事?”
花浅叹了口气,语含悲痛:“之前我也说过了,我夫妇二人缘何流落到此。”
“不是被贼人所劫吗?”
“的确如此,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是另有其人。”
一听花浅这语气,这是有长故事要开播啊,现场立刻安静下来,冯氏两手各拎条长板凳,往院里一横,大伙各自占位,一副拉架子听故事的节奏。
花浅顺势找了个石墩,往上一蹲:“这一切,要从我家相公说起。”
众人:喔~~
“你们知晓哇,我相公除我之外,还有七个夫人。”
众人:哇~~~
“一开始,大家一起过日子,和和乐乐,也还说得过去,直到前些年,我相公身子出了岔子,这家里就不平静了。”
众人齐问:“怎么说?”
花浅悲愤的一咬牙:“家里那些小夫人出事了!”
众人:???
花浅扳着手指一个个数:“一个和游方郎中好上,跑了。一个和门房好上,浸了猪笼。还有一个去年不知得了什么毛病,天天咯血,也死了。”
众人:!!!
花浅一脸忧伤的看着剩下的四根手指头:“剩下4个女人倒是没事,就是天天在后院闹嘴儿,吵得家里不得安宁。她们中倒是生了2个闺女,就是不晓得是不是我相公亲生的。”
“咋滴还不是亲生的?生女儿就不能见人啊?”显然这位妇人也是吃过生女儿的苦,一听花浅怀疑生女儿的真假,嗓门顿时提高了八度。
冯氏赶紧摆手:“安静安静,这没说完呢,别打岔。”
花浅继续用一种很悲痛的神情说道:“不是我乱猜忌,主要是我相公吧,我俩夫妻感情特别好,他去哪个妹妹屋子里坐坐都会跟我打过招呼。我特意给算了日子,那两个小妾生的孩子,日子对不上。”
现场齐齐嘶了声,然后齐齐转身,看了眼薛纪年住的屋子。
虽然看不见纪公子的人,但不妨碍他们传递满满的同情。
这纪家相公,也恁惨了点。
薛纪年只觉一腔热血上心头,背上的伤口又崩裂了。
“所谓,糟糠妻不可弃,这老古人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在场正妻纷纷表示同意。
“还有,你们知道是谁派人来追杀我们的吗?”
众人齐齐摇头。
“就是那七个小妾中的一人。这几日,我跟我相公合计过了,再结合我们上京之前家里的异常,我觉得她们最有嫌疑,就是想害了我们,好继承我们的家业。”
听众中,有人疑惑发问:“那你还没有子嗣吗?”
按理说,有子嗣的话,轮不到小妾继承。
花浅羞答答的低头:“还没来得及生。”
站在窗后的薛纪年:“……”
院内,花浅继续洗脑:“若不是诸位恩人相救,我与相公如今……如今……”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浮上眼眶。
冯氏赶紧安慰道:“纪夫人,你别伤心了,我们都知晓的,这宅子里女人多了是非多。”
花浅捂着脸怯生生来了句:“女人忌嫉,其实我是知道的,我本不该说方才那些话,可站在女人的角度,同病相怜,我也不想有人如我这般受伤害。”
“我们乡下户,哪有那么多规矩,纪夫人这般善心,我们都是晓得的。”
花浅捏着手绢擦了擦自己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给自己立丰碑:“最重要的是,伤害我不要紧,你们看看我家男人,受那么重的伤,差点连命都没了。我这个做妻子的别提有多痛心,如今我日夜后悔,就是当初不该答应抬那七房小妾。看着相公如今模样,我真是日日剜心,恨不得替他受苦。”
众人又是一顿唏嘘劝慰,妇女们有众一词的声讨狐狸精,汉子们心有戚戚,看着花浅梨花带泪的一番模样,又回味了一番她刚刚的说词,情真意切,深觉正妻不容易。
唯一遗憾的是,自家婆娘没有纪夫人颜值高。
“所以说啊,家里的人啊,是人口越简单越好,没事弄得妻妾太多,家宅不宁。”
被花浅这么一打岔,还真将陆木勇想娶妾的心思给暂时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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