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秦政原本板着脸故作严肃,他越听越觉得吕雉话语有理,只是有一点他很奇怪:“你开口闭口必提‘仁’,莫非对孔孟学说有所涉猎?” 吕雉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举起案桌上水晶杯将其内的水一饮而尽,才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孔孟要求君主自己先学圣人,再推行仁政。庶民何曾在乎君王如何?君王厚待其民,民则厚待君王。孔孟将仁做目的,在我看来远不如做手段快捷。传闻吴起吮疽,兵卒其母痛哭。吴起此举岂是仁义?不过收买人心为其效死而已。” 说的兴起的吕雉并没有意识到,秦政看她的目光越发幽深。从未有如她这般将孔孟分析的鞭辟入里的,也从未有人告诉他“仁”可以作为手段而不是目的。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便不怕寡人忌惮你?”秦政神色复杂的看着吕雉,他不相信她不知道她说出的那些话对于一个君王的意义,但是她在自己面前却是毫无保留,到底是为何让她能如此相信他? 吕雉抬起头看到脸色有些难看的秦政,眼睛盯着他深邃的瞳孔笑道:“王上莫不是要杀我?我欲助王上一统天下,绝非说说而已。若是王上不懂驭人之术,为臣下欺瞒,岂不有损大业?” 秦政看到她清亮的眸子,不觉相信了她的话。如果说王太后养育了他,吕相邦扶持了他,眼前小小的吕雉却是点醒了他,到底要如何做一个君王。 吕雉看秦政既没有召来侍从将自己拖下去斩首,也未曾动怒,才满意的继续说:“传闻姜太公钓鱼用直线,渔夫嗤笑。却不知太公钓文王,岂是一鱼可比。今天下莫不如此,臣下爱财,则以财诱之。臣下爱名,则以名嘉之。如此而已。” 吕雉被秦政安排送回家中之后,吕公问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是简单说了说流言之害,并未多讲。 咸阳朝堂上,秦政大张旗鼓的表明要挽留吕相邦,吕相邦则坚持自己老迈实在不堪重用。双方往来八次,在第九次的时候秦政才恋恋不舍的对朝臣宣布:“吕相邦有功于国,寡人挽留不得,寡人加冠未久,诸事杂乱只好留吕相邦在都城时时请教。吕相邦其子吕蜴特封为郎官,侍卫宫室。” 最后一次时,吕相邦不得不亲自参加朝会,听到秦政一方面用他的儿子安他之心,另一方面却让儿子当了一个小小郎官。若是寻常小贵族,能入得郎中令门下为大王守门,也算是美差,在郎中令下经历几年就可出外任官。可是堂堂相邦之后却要与他们一起为大王站岗,他连反对的理由都没有。 咸阳城中上下臣民无不称赞秦政仁德,不但留下辞职告老的老相邦,还留下他的长子做郎官。吕相邦在府邸听到城中如此评价,还真被气病了几天。不过能从相位黯然退下总比不得善终要好。他叫来自己的子孙,要他们见到东吕之人勿必退避三舍,不可与之争锋。 他算是看出来了,吕雉这人真是才能非凡,现在又让王上成熟许多,皆是她的功劳。虽然他多日不曾上朝,但是秦王召见过谁,他还是有些眼线的。虽不知她到底说了什么,但秦政之前还是略显粗暴手段,现在行使起来渐渐变得圆滑高明许多,真是后生可畏。 吕不韦自己虽然觉得是黯然退下,在他人眼中却已经是很不错了。这让他有苦说不出,比遣返他到封地去作威作福可是有趣多了,秦政多少也解了些郁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