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奚广陵没有回应,四周沉默得只有风穿叶缝的丝丝声响,倏而长剑出鞘,泛着银光的细长剑身破空而来,剑气凌厉逼人,惊起周身空气翻腾。 身后竹叶打了几个旋悠悠卷落,秦洵不动分毫地望着面前剑指自己胸膛正中的师长,见他分明执剑指着自己,气度却依旧温良,忽然就轻轻笑了。 剑尖离他身体极近,只要他与奚广陵任何一人向前一丝一毫,锋利的尖端便会划破他胸口衣裳刺入皮肤,偏偏他二人谁也不动,若非被风吹拂而动的衣裳表示出他二人为活物,简直如两座定格的雕像。 “长琴总以为于他如父如兄的广陵公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先前他问我,为何分明懒于顾人的我每每待他照顾一二,我实说道结个情分,若日后我有难,能托他给公子说上几句话护我一护,那时他还当我玩笑,说公子是个普通教书先生叫我别想着给你惹麻烦。”秦洵平缓言道。 奚广陵蹙眉,出口却不是回应他所言:“你并非不会武功。” “我当然会,只是不精,这不是什么秘密。” 奚广陵淡淡收剑回鞘:“你知我言下之意。” 秦洵轻笑:“公子既如此笃定,为何停手?” “若我不停手,以你脾性,定会生生受我这一剑,而我并不想伤你。”奚广陵背过身去,将收入鞘的剑重新放回石桌上,“偏生你也断定我不会伤你,才波澜不惊地未动分毫。” 弑宗中位高权重的副宗主白衣银面,琴弦藏针,拨奏而出,伤人无形,却从不主动出手,更不取人性命,仅在宗中杀手出棘手任务时略施援手,点到即止。 因其出手之时每每抚一手悦耳的高山流水曲,江湖中人称之“伯牙”。 秦洵以药毒之长出入弑宗,与伯牙几番共事,心中对伯牙银面下的面容有了勾勒,纯白衣裳既区别于印竹白衣,又不会如反差过大的色彩那般欲盖弥彰,银面则是用以遮掩光靠蒙面遮挡不了的眼角泪痣。 奚广陵只见过十岁前尚存孩童稚性的秦洵,了解如今的秦洵的,是伯牙。 秦洵根本就不是想问他绝弦之事,仅仅是点明“广陵”即“伯牙”,作为二人敞开天窗说亮话的过场或说信号。 奚广陵自然明白,拔剑而迎,便是他的回应。 “其实今日并非我有意来寻公子说事,而是公子有心待我来此,不是吗?”秦洵笑道,“广陵公子,其实你一颗七窍玲珑心啊,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比谁都透亮。若是你当初用于朝堂,便是好一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何苦做那空谷幽兰,落得遭人排挤戏弄退隐朝堂的境地?” 奚广陵摇头:“道不同。” 他愿天下海晏河清,长安朝堂却多为争权夺势慰己私欲之人,那些人容不下他的怜世,不愿被他衬出己恶,又拉拢不得,变着法朝他折辱泄愤。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