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漕船过了汴河闸口,水面忽然宽得像铺开的锦缎,两岸的柳丝垂到水里,绿得晃眼。 戚萝正给竹篮里的香菇喷水,就听船头传来惊呼:“到汴京了!那不是虹桥吗?” 她凑到舱窗边,远远望见座飞虹似的木桥横跨河面,桥上挤满了人。 挑担的、推车的、说书的,连桥栏边都扒着看热闹的孩童,声浪顺着水风飘过来,比洪泽湖上的浪头还热闹。 “这桥真阔气!” 王婶凑过来,手里还攥着给孙子织到一半的虎头鞋。 “听说桥上能跑马车,两边全是铺子,卖啥的都有。” 旁边摇橹的老船工接话:“何止虹桥?往前去,朱雀门、州桥、相国寺,哪处不比咱楚州热闹十倍? 就说那州桥夜市,从天黑卖到天亮,煎炒烹炸的香味能飘半条街,说书的能从唐玄奘取经讲到杨家将,听三天都不重样。” 戚萝听得眼亮,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窗沿:“那做吃食的,在哪处落脚好?” “要说吃食,还得是金陵桥附近。” 老船工橹杆一摆,水花溅起老高。 “那片住的多是寻常百姓,早市晚市连轴转,你做的素酱卷、糯米烧麦,定能卖得俏。离码头也近,卸货的、赶路的,都爱往那儿钻。” 正说着,宋修的小厮阿呆提着食盒走过,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 “戚姑娘要在汴京落脚?我家公子说,南薰门内有处宅子空着,带小厨房,离大相国寺近,要不……” “多谢好意,”戚萝笑着摆手,“我还是想先在市井里看看,住得踏实。” 她心里有数,宋修那样的富贵人家,住处定是讲究。 可她要做的是市井吃食,离着烟火气远了,反倒不趁手。 况且欠人情总归不好。 船靠岸时,码头上的脚夫比过江之鲫还密,扛着货箱的号子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戚萝雇了个老汉推车,把竹箱、炊具一股脑往上堆,铜板递过去时,老汉笑得见牙不见眼。 “姑娘是去金陵桥?那我熟!昨儿还送个卖花的阿婆去那边,巷子里的万龄菊都开了,香得很。” 第(1/3)页